赵镝一离开,李庭芝便急急地说道:“贾帅,你把此人留在身边,是否过于凶险了?万一他心起歹意……”
贾似道嘿嘿一笑,“你别看这位老将军,貌似强硬得很,其实内心牵挂太多。据说当年就是为了留在长临村的妻子,他才领着十几个手下渡海从辽东回到中原。隐名埋姓这么多年,还总是偷偷地回到长临村给他亡妻上坟。这样的人,只要捏着他儿子,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傻事来的!
更何况,他跑了或是死了,还有赵权的新婚妻子。他妻子跑了,还有丈母以及丈母的全家。我想抓随时可抓,这些人,可都是他亲眼所见。”
“那,贾帅的意思……”
“既然好不容易让赵权落了坑,就不能让他这么轻易地爬出来。
当然,这只是一枚暗棋而矣,也未必就一定用得上,算是有备无患。
这事你也别太操心了,此后必须彻底封锁信息。有需要的时候,咱们再说……”
李庭芝后背泛出丝丝凉意,躬身称是。
……
烈屿上,两座新宅内的院子中,移植不久的一株桃树,竟然开始冒出一丁丁的细芽。
身着罗裙,头盘云髻的赵子矜,俏立于树前,呆呆地看着这一枝新芽。
“老婆!”堂屋里传出一声大喊。
赵子矜无奈地吁了一口气,虽然已经成亲一个月,但她对这个称呼依然还是很不习惯。
“来了!”子矜提着裙摆,踩着小碎步来到堂屋。
“你给我女儿准备的礼物,放哪了?”
堂屋之内,摆着十数个箱子,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赵权正挠着头站在边上。
赵子矜笑着摇了摇头,在一个红桃木箱子边上蹲下,一边整理着箱子的东西,一边说道:“这个箱子里,下面一层的东西,都是给沁沁准备的。上面的一层,是给……沁沁她母亲的。”
呃……
赵权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在她边上跟着蹲下,轻声说道:“其实,不用的。”
子矜笑了笑,没说话。
很快地把几个箱子重新整理清楚之后,子矜才站起身,说道:“妾身……”
赵权虎目一睁。
“嗯,我,我不知道你有几个兄弟或是亲朋,只好随便准备了一些礼物。你到时,就看着给吧……”
赵权轻轻地拥过子矜,“老婆,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子矜抬起头,眼中有些淡淡的雾气,“有一点。不过,我相信,我的,我的……老公……”
子矜说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轻轻捶着赵权的胸脯,“你为什么要让我这么叫你,好难听啊!”
赵权端着她的双肩,正色说道:“你看看,书读了这么多,还是没什么文化吧!”
“嗯?”子矜歪着头,满脸疑惑。
“唐时有一麦姓书生,得志后嫌弃老妻,想另纳新欢,便写下一联:
荷败莲残,落叶归根成老耦。
其妻见后,续道:
荷黄稻熟,吹糠见米现新粮。
此书生不觉内心愧疚,与老妻重归于好。
其妻内心欣喜,又写下一联:老公十分公道。
麦姓书生回道:老婆一片婆心。
这,便是老公、老婆的由来。”
“真的假的?你,又忽悠我?”
“真的啊!叫老公老婆,这样就显得我不会抛弃你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