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合马有些烦躁地扯着自己颌下的卷须,扭了扭发酸的侧腰。
“大人?”轿子外,护卫轻声问道。
“到了?”
“是的。”
“直接抬进去!”
阿合马的七进宅院,是原来的吴王府。
顺着弯弯曲曲的廊道,阿合马的轿子被一直抬至后宅。
在轿中屏气静听片刻后,阿合马掀开轿帘。庭院之内,十余步之外,跪伏着他的十多个妻妾。更远处,是府内的仆役丫鬟。
阿合马满意地点了点头,踩着趴在地上的护卫下轿。
脚未落地,一个护卫急奔而入,“陛下有旨,请大人速回皇宫议事。”
阿合马眉头一皱,有些气恼地看着院中跪着的莺莺燕燕。藏在宫中,过了几个月太监般的日子,刚回来怎么又得回去?
而且,这么着急地把自己招回去,肯定又是出问题了!
确实,问题很大。
在这一年的八月之初,在绿油油的田野之中,开始飘出淡淡稻香味的时候,大权国军队,终于发动了对江南元军的全面战争。
率先发动进攻的,依然是水军。
南海海军陆战队,自温州登陆,收编了浙南附近两万宋军,自南而北攻向台州。
黄海海军一战便轻松全歼驻守于临安府之外的元国最后一支水师。
一支内河水师,自江湾逆松江进入太湖,奇袭湖州而下。
另一支内河水师,则逆长江进入鄱阳湖,奇袭位于赣江入湖口的德安县。
无论是湖州还是德安,理论上都属于元军防守区域的内陆地带。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不算重要。县城人口本来就不多,守卒更少。
两县失守,对于整体的战局看似影响不大,却如两根硬刺般直插入元国的咽喉之中。
吞不下,吐不出。
而且,几乎在同一时间,张世杰从湖南南部攻向衡州;文天祥从江西南部赣州,出兵抚州。
尤其是文天祥这一路兵马,一旦占据南昌,便会与进入鄱阳湖的水军一起,形成关门之势,彻底堵住浙江元军的西撤之路。
元军的反应速度不算慢。
对于攻占湖州的两千多权国军队,元军并未出动其他兵力,只是调动平江府部分守军至吴江,在松江出湖口沉入大量木桩,直接截断了后援的权国水军。
温州的元军,边打边退,撤至台州后,聚集浙南三万余军队,与权、宋联军展开攻防之战。
两万驻守于临安府附近的元军主力,在第一时间从两浙西路集结之后,经徽州奔援江南东路的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