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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琳琅阁的那一刻,陈福安就被面前的一条有力的臂膀拦在了门口。
陈福安浑身的肥肉一抖,下意识的就要跳起来,不过再看到眼前之人的身份之后,他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咳咳…我道是谁,原来…原来是你小子。”
徐北辰此刻扛着一根棍子,面无表情的挡在陈福安的面前,见陈福安似乎要往里走,直接把棍子一横——呼呼的破风声在陈福安面前响起,搞得陈福安无比恼火。
“你在做什么?为何要拦我?不是你们请…”
“请柬。”
“什么?”
“请柬拿来,你聋了不成?”
徐北辰没个好气,眼中颇有玩味的意思,对着陈福安这么冷淡的说道。
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叠似乎已经折好的请柬,陈福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因为太过紧张,导致捏在手中的请柬都被他攥出了褶皱。
“哦哦…你…你拿好…”
“咳咳,我们走!”
将手中的请柬递出,徐北辰自动给陈福安以及皇铭两人让出了道路,陈福安这才左顾右盼,灰溜溜的进入了琳琅阁。
陈福安发现这是虚惊一场之后,腰板也挺了起来——
“我…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被邀请来的,哪用得着如此紧张?”
他拍了拍自己的肥肉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身旁的皇铭一直用手勾着陈福安的臂弯,两人就这么不协调的一路上楼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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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楼,场面就完全不同了。
即便陈福安家中相当的富有——几乎揽下了整个吴会地区海盐商路的他,绝对不能用寻常的富有来形容。
实际上,除了与世家大族的底蕴无法相提并论之外,诸如虞氏、谢氏甚至包括朱氏等等重心未在商业上面的家族其实真不如陈福安家中富有。
不过嘛——地位上面的差别,导致了阶层上面的差距,这样的压制感,是很难在一朝一夕之间就转变过来的。
他陈福安赚了钱,不也最终都投入到土地上面,招揽了一大批的农户,做起了地主嘛,为的就是一个身份的平等。
而现在,放在他眼前的,正是他鲤鱼跃龙门的最好机会。
“顾邵顾邵顾邵顾邵……”
上了二楼,来到了字展正式展出的第一层楼层后,陈福安也顾不及与其他人交流了,耳朵高高竖起,鼻子无时无刻不在空中嗅着什么,当然,他的眼中更是除了顾邵的身影,就完全没有其他人的样子了。
这样走下来,皇铭在后面就像是被拖着一样,强装出来的小家碧玉的风姿,也一时荡然无存。
只是在陈福安疯狂寻找着顾邵身影的时候,站在二层最中间,那原本归为乐师演奏的台上,皇象已经准备就位了。
今日的皇象,一身青衫,手中摇扇,长发束起,面露从容,一扫此前那番邋遢颓废的模样,活生生一位大儒的风范就被他这么展现了出来。
接到了下面传来的消息,知道最后的客人已经入场后,皇象清了清嗓子,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着当堂的宾客宣布道:
“诸位!感谢诸位今日捧场,不才近有拙作在手,蒙贵人瞧得起,几番安排之下,最终摆下如此阵仗,实乃不才之荣幸,那么今日的字展就此开始,席间无论是佳肴美酒,还是钟鼓琴瑟,请诸位尽情尽兴,一个时辰之后,我们顶楼相见,起拍今日的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