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我们公司和某文学机构要搞一次大型文学采风,公司要带着一些文化名人和几十名文学青年从太原一路向西,体验生活,行程的目的地是嘉峪关。这次采风结束后,每个文学作者的文章都会被推荐发表。当然活动是收费的,每个人一万块钱。在那时候,两万块钱能在河口镇买一套三居室,一万块钱可不是小钱,即便这样,活动还是吸引了三十多位文学青年参加。
采风队伍里的名人之一就是那个词作家,小雅则挂了一个随队记者的名号。我本来不想去,但是看到小雅去,词作家也去,就跟老板说,我也要去。我是公司工作能力最强的员工,老板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我跟他们踏上了西去的路程。
我们从太原坐火车到西安。在西安逛了兵马俑,大雁塔什么的之后,又从西安坐火车到了兰州,从兰州再坐火车一路前往嘉峪关。这一路上我很不开心,因为那个词作家没事就跟小雅献殷勤。我很想揍那家伙一顿,可是想到他是公司的嘉宾,为了这次活动能顺利完成,让老板赚到钱,我还是忍了,打算回到太原再收拾他,要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这事不算完。
人呐,心中有不平之事积压着,情绪就会越来越差。我的师父醉大队曾告诉我,修炼内丹术,控制情绪很重要。在古代,把控制情绪,调节情绪称为炼己。炼己不纯是绝不可能修成丹道的。这种思潮到了宋朝之后更加流行,尤其是全真道出现,道人们都大谈心性。但是这种思潮很可怕,会让人对丹道的修炼本末倒置。为什么呢?因为人的情绪要想调节,需要技术手段,如果没有技术手段去化解情绪,只是靠压制情绪,那就像筑坝拦洪水一样,早晚有一天会溃堤。
醉大队告诉过我,通过睡功练习呼吸之法,可以调节情绪。但是一路上根本没有安静的环境,所以我没办法化解。直到出了兰州,我的情绪才疏解开来。我在火车看到连绵不断的祁连雪山横亘在戈壁之上,那种苍茫辽阔让我的内心变得宽广,我觉得再伟岸的人在大自然面前不过是一株小草,不过是戈壁的一块石头,爱恨情仇都是转瞬逝去的事物。想到这些,我决定跟小雅摊牌,既然她已经三心二意了,好合好散,这样对大家都比较体面,带来的伤害也都是最小的。
很快我们到了嘉峪关,采风团队美美地吃了一顿羊肉之后,就去嘉峪关城游览。去关城的大巴车上,我故意坐到小雅身边,小声对她说:“到了嘉峪关,我要跟你好好谈谈。”
小雅小声地问:“你想谈什么?”
我说:“谈谈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小雅点了点头,就从我身边起开,坐到了离我很远的位置。她没搭理我,也没搭理那个词作家。
我不再说什么,到了嘉峪关城就去了面对戈壁的城楼等小雅。小雅和词作家则跟着团队一起正兴致勃勃逛游击将军府,还有其他地方,我正好趁这个时间稳定情绪,找好说辞,体面地跟小雅分手。
我站在城楼远眺戈壁,远处是祁连雪山,雪山的一旁居然还有一座黑色的山峰。那黑色山峰连绵几十里,像一只黑色的怪兽盘踞着。看着这山峰,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
一个小时后我的预感应验了,我看到团队的成员都慌慌张张在找人。我问了一下,才发现小雅和词作家不见了,他们凭空在嘉峪关城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