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氏脸上一红,辩道:“环儿佩儿只是说你受了点伤,谁知道是真伤还是假伤?你要真伤得那么重,哪有好得那么快的道理?出殡那天回来,你不还生龙活虎的吗?还差点把你爹活活气死。”
孟如一料定她不会承认,也不急,道:“我背上的伤至今尚未完全痊愈,大可请皇后娘娘宣太医来查验。我想,以太医们的医术,要想推断出我这伤口是何时所致,当时伤情如何,应该不难吧?”
孟何氏显然没有想到验伤这一着,顿时傻眼了。
可是,刚才那些话已说出口,断没有自己打脸的道理。
因此,她强撑着颜面,道:“反正当时我们得知的信息就是这样,谁知道你那几天去了哪里?也没见你托人捎个口信回来,我们一出殡,你就出现了,哪有那么巧的事?”
孟如一也不与她争论,接着道:“再来说推拒婚事,且不说你们将我许给樊鹤年是何居心,这桩婚约在樊鹤年出事之后,你们就已经拒掉了,与我何干?还是说,你们要假装不知道我之所以遇险的幕后黑手是谁?这件事若要深究下去,我也是不怕的,我还正想让官府给我一个公道呢。”
孟何氏心虚得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她会不顾及名声将这事说出来。
不过,既然她自己亲自说了,孟何氏便索性顺着她的话,道:“没错,你受伤后被樊鹤年所救,他顾及你的名节,要对你负责,娶你为妻,这样有情有义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你托付终生吗?我们这么安排有什么错了?”
孟如一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道:“那么,问题来了,孟夫人既说我是受伤后被樊鹤年所救,刚才何以说是我设计山贼掳我,与人厮混呢?这可是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便可以如此颠倒是非,翻口比翻书还快,你的话还有可信度吗?”
孟何氏一时口结,面对一双双意料之外的眼睛,急得脸发青。
孟如一也没有揪住不放,道:“至于你们所说的,撞见我与男子在一起,那名男子便是今日负责引我入宫之人,很多人都见过的,这有问题吗?”
作为全权负责这次盛典的国师大人将他的属下派来负责她的安危,兼送她入宫,谁又能有异议?
说完这些,孟如一看向上座的皇后,道:“皇后娘娘,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相比孟何氏的出尔反尔,以及逻辑矛盾的强辩,孟如一所说的每句话都是条理清晰的。
尤其她叙述时始终从容自若,言语不多,却字字句句经得起推敲。
在场众人本来对她都是极为厌恶的,可是,听了她的解释,对她却一时无从指责。
皇后面色淡淡的,实则心里暗自惊叹。
寻常的千金小姐初次在她面前说话,无不紧张忐忑,即便是那些自幼受家族熏陶的贵族家子女,也鲜少有如此坦然自若的。
更何况是这样的境况下,换作别人,早就招架不住了。
可孟如一不仅谈吐自如,可以说是该露锋芒的时候毫不客气。
单是这份气魄便让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