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妇人的确是冯夫人,不过,此刻她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却早已失了官家的从容优雅。
冷凝着的脸色在看到孟如一的那一刻似是终于找到了爆发点,那些压抑着的愤怒、焦急与怨恨顷刻间都涌了上来。
“你就是孟如一?”
听她语气不善,孟如一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更深了几分,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没错,我是孟如一,冯夫人是来找我的?”
冯夫人听她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忽然气息变得粗重起来,眼里的恨意瞬间浓烈了无数倍,颤抖着抬手指向她。
“你!都是你害了我儿子和丈夫,今日我要你偿命!”
随着她这一声喊,她带来的那一帮丫环家丁和衙差无需吩咐,全都义愤填膺的一涌而上,扑向孟如一,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样子。
好在,单少阳等人早看他们来者不善,有所防备,一看形势不对,立刻拦在了孟如一身前,挡住了这顿混乱的拳脚。
从冯夫人亲自上门,孟如一便猜到事情会不会与冯之信有关,一听这话,仍是震惊。
“冯大人出什么事了?还有……”听她刚才说儿子和丈夫,孟如一心神一紧,道:“他们被感染了?”
“你还有脸问?”冯夫人只觉火上浇油,恨道:“都是你,要不是你唆使我家老爷去抓什么疫病患者,老爷和诚儿怎么会被传染?我家诚儿才七岁啊,你把我们一家都给毁了!”
说着,见身边的人被单少阳等拦得无法近身,顿时再也顾不得什么礼仪身份,嘶声道:“我今天跟你拼了!”
喊着话便冲孟如一扑过来。
单少阳自然不会让她近身,但她毕竟是知府夫人,他也不好像对待那些丫环家丁似的直接推搡开,只得拿剑鞘将人拦隔住,道:“冯夫人,请你冷静一点,你家老爷孩子病了,孟姑娘可以想办法去为他们医治,何必大动干戈。”
孟如一也听明白了其中梗概,道:“冯大人和诚儿是什么时候犯病的?他昨天还好好的,问题应该不严重,您现在带我去,我会想办法治好他。”
“哼,谁知道你们安的什么心?”冯夫人根本不信他们所说,道:“等我把你们都抓回去,跟那些患病的人关在一起,到时候你们再来跟我说这病怎么治。”
冯夫人显然对他们没有半点信任,盛怒与仇恨让她毫无畏惧,单少阳又不好伤到她,一时竟有些要拦她不住。
与此同时,又听得无数脚步声和人声从前门涌入,竟是先前煽动民众要抓他们的谢思安领着人冲了进来。
“冯夫人!”谢思安一眼看到这边情形,悖然大怒,道:“大家赶紧把这些暴徒制住,不要让他们伤了冯夫人!”
谢思安带来的人较之先前还要多,跟着他冲进来的就有一百余人,还有不知多少挤在门外等候支援的。
听他这一声令,进来的那百来号人立刻蜂涌而上。
场面顿时便混乱了。
单少阳等人既要护着孟如一,又不能对这些人痛下杀手,一时十分被动。
很快,便有好几个人冲破他们的防线,扑向孟如一。
失去理智的民众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一刻,孟如一也体会到了这种被动的无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