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眼神在不断闪动,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气定神闲的面对孟郊不愿意认祖归宗的事实,然而骤然听见这句话的瞬间沈禾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手掌。
“当年是二弟他……”
沈禾想要为自己的弟弟辩解一下,那个时候的二弟还太年轻了,他做出些糊涂事情,不也是情有可原吗。
“是沈家没有教导好他。”孟郊就像是猜到了沈禾说出口的,绝对不会是自己喜欢的,于是孟郊冷冰冰的打断道。
“他恃才傲物,才将将成年就出了无数点子,让你们觉得沈家有了他,就还能延续荣光,所以所有人都捧着他,你们压根儿就没有教导他责任这件事情。”
孟郊说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疾言厉色,反而是语气平静得出奇。
可就是这样的平静,让沈禾面上的表情一点点僵硬了。
“如果他真的喜欢凌彩彩,大可以直接告诉我母亲,给她足够的钱放她离开,但是你二弟没有,你二弟一边想要我母亲留在他身边,一边又放不下凌彩彩,我当时身为沈家唯一的孩子,连一个名字都不配拥有。”
孟郊看着沈禾,那双狭长的眸子里面没有丝毫情绪。
看着孟郊和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区别的眼神,抱着一颗炽热之心过来的沈禾,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当头浇下了一盆冰水,从头冷到了脚。
沈禾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们不是不想救你母亲离开,只是你母亲温柔又得体,饱读诗书,怎么是凌彩彩那样肤浅的贱人能够越过去的。”
对上孟郊瞬间冰冷的眸子,沈禾的生硬开始有些低哑了,“我们以为你父亲只是一时之间不懂事,等他明白过来一定知道谁才是最好的,谁才是最适合他的,至于你的名字那也是不用着急的,你始终是沈家嫡长子,该给你们的我们绝对不会少。”
孟郊轻笑,“你们这所谓的一等,就等到了我母亲被凌彩彩下了慢性毒药,气血尽失而死。”
“什么?!”沈禾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你母亲是被凌彩彩下了毒?”
沈禾不可思议道:“她怎么有这样的胆子?!”
沈禾脸色刷白的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她在二弟死后抢了沈家的财产我都尚且不说什么,可她手中竟然沾染了人命!”
孟郊微微垂眸,眼中闪过一道清晰的宛若化成实质的恨意。
“她有这样的胆子不也是你们惯着的吗?”
“登堂入室,随意欺辱原配正妻,对其儿子更是恶言相向,若非是因为你们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她怎么可能胆子大到这种地步。”孟郊的声音有些冷。
沈禾在这一刻竟然感受到了些许的欣慰。
孟郊从开始到现在也就说起了自己母亲语气才发生了些许的变化,沈禾也就是至此,才知道孟郊在乎的只有自己母亲被人害死这件事情。
孟郊冷声道:“言尽于此,沈先生就请回吧。”
孟郊牵起刘慧纤细的手腕,让女子站起来和他一起送客。
沈禾面色僵硬了一瞬,到底还是拉不下脸死皮赖脸的待在这里起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韩老爷子,还有刘慧夫妻二人。
孟郊这才垂眸看着身量只到了他肩膀处的女子。
“谢谢你夸奖我有责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