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羽甜在屋子里找了大半天,唯一的医疗用品就是两个创口贴……只能暂时拿那个意思一下贴在膝盖上,拍拍身上皱巴巴的裙子,没有换洗衣服暂时只能这样将就。
洗了把脸扎好头发,镜子里的女人除了一双眼睛还有些肿以外看不出其他端倪,谈羽甜拿过从别墅里带出来的墨镜戴上,带上手机,将门给锁好。
这里离市中心很远,当初是脑子一热,在遇到肖尹侨的时候才会说越远越好。她重重舒口气,却看到不远处一个阴影背光而来——
“谁啊?”谈羽甜皱眉,停下了脚步。
“思千?”肖尹侨笑,就知道这家伙会再出来,举了举手中的袋子,“下午给你买了几套衣服和生活用品,刚刚忘了给你。你是要去哪儿么,我送你一程。”
“……”听是熟人,谈羽甜放下心,咬着滣上前接过塑料袋,然后跟着他一起走到车子边上,脚步一顿,“这个先放你这,能送我去德明医院么?或者……去城郊的别墅区,应该距这里不远才是。”
谈羽甜向来没有什么方向感,现在只能扒扒头发,将求救的目光抛给肖尹侨,“拜托你了。”
“客气什么。”阳光青年咧嘴一笑,将人请上车,“不过思千啊,那个男人是你丈夫么?同学会的时候,我听说你已经嫁人了。”
谈羽甜一愣,丈夫?应该是前夫吧,沈其宣不知道现在在哪儿,自那天说破就再也没有回去。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现在这样落魄,如果不是肖尹侨提起,她根本不会想起那个男人。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跟你说吧。”知道他在国外留学,谈羽甜没打算真的和他说什么,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何况那是家丑,说出去只会徒添笑话。
她的话给像是热络气氛的肖尹侨打了句号。
谈羽甜靠在窗上,看着外景后退,初初染起的灯火,突然让她脑海划过什么画面,喉咙酸涩难当,竟然有点呼吸不过来。她试图轻咳一声,谁知紧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谈羽甜自己也吓一跳,慌忙抬手擦掉。
察觉肖尹侨打算开口询问,努力瞪大眼不想让眼泪再掉下来,她一边抬手扒扒头发掩盖自己狼狈的样子,开口:“我突然想去海边,你能送我去么?”
她的话带了些鼻音,肖尹侨体贴的没有多问,转了方向盘。
车子稳稳停下,谈羽甜的情绪已经调整好,她朝肖尹侨扯扯滣角,“我下去走走,你在这儿等会儿我。”
肖尹侨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的点点头。
打开车门,海风迎面吹来,乱了头发。这样熟悉的气味……谈羽甜的手指狠狠的扒在车门,半晌才冲目露担忧的肖尹侨咧嘴,转身的毫不犹豫。
她的裙子太皱了,肖尹侨看着翻飞在风中的裙摆,看着那个单薄瘦削的背影,好像下一刻就被吹倒一般。不知为何,他心情莫名的有些沉重。
谈羽甜喜欢海,喜欢听着海浪拍打海岸的声音。但是她这次没有停下,她走了好远好远,穿着高跟凉鞋却手脚并用的爬到岩礁上。
直到离得那个男人远远的,离所有人都远远的,她才抱膝坐着。
海风咸涩,吹进眼底就跟洋葱一样催泪。
谈羽甜侧着脑袋,喉间心中的酸涩跟大海一比如同浮游,“华慕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