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母子情分,我这一跪算是还了。我和雨杉欠黄家的,我们会一笔一笔算清楚,一年还不清,我们就还两年。今日,我们是非离开黄府不可。”
“大胆!”黄夫人从未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会被一个小辈看清,当即大怒,喝道,“不准离开。”
原谨抱起柔若无骨的心上人,一步一步朝外走去,背影是那般的坚定挺拔,如不屈的松,如不弯的竹,“若夫人不想黄家生意亏损,大少爷的毒瘾没钱可救,现在可以拦住我们二人。只是,拦下我们二人的后果,您要想清楚。”
黄夫人面色一变,万分后悔把生意交到他的手中,现在反成了他拿捏自己的把柄。
她更痛心儿子染上毒瘾,不知前途几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当着一众下人的面弯下膝盖,沉痛道:“谨儿,当娘求你,留下来。”
雨杉抓紧了他的手臂,眼中含泪不住哀求,“不要。不要。”
她已被夫人骗了一次,不想他再被夫人欺骗。天知道,揭开盖头,她看到脑满肠肥的大少爷,心中是怎样的绝望。
她爱的人是他,想同度余生的人也是他。她绝不想再被夫人的伪善皮囊所欺骗,将余生都禁锢在这座没有人情的府邸。
原谨低头碰了碰少女的额头以示安抚,而后转头看向身后下跪的贵妇人,眼中讥讽毕露,“夫人是威胁不成开始示弱?我不是小孩子了,不会再被您这般拙劣的手段欺骗。”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抱着少女离开。
黄夫人本以为能够靠此留下两人,未曾想原谨会如此的果敢,反倒让她在下人面前丢了大丑。
她好恨,好恨。
决不能让这两人过上好日子。
她被丫鬟扶起来时,死死揪住了对方的手腕。
小丫鬟疼得脸色发白也不敢吭声。
她虽然年纪小一些,心里却也清楚夫人做事不地道。
雨杉姐和原谨管家郎才女貌,是戏文里唱的天造地设的一对。
夫人想把他们两人分开,然后永远把两人留在府里,未免太霸道无情了些。
等黄夫人留意到自己儿子从头到尾都没出现,立刻急了。
她匆匆带着下人赶到儿子房间,却被眼前的一幕气得心肝发颤。
她那好儿子,正躺在床上抽鸦片烟,屋中烟味缭绕,他不知今夕何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