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里的东西,都是不能售卖的半成品,不是这里有点歪斜,就是里面的木材没完全晾晒干已经有发霉的迹象。可,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蒋春梅怎么会提及这些掉面子的事。
“同志,这有点不太方便吧,要不,你看下这些东西值多少钱,我按照原价买。”李秀江指着角落的一个床头柜说道。
李秀江最初看上的是一个三角柜,可三角柜太打眼,只能另选其次,选择了一旁的床头柜。
蒋春梅也不疑李秀江口中的“同志”,要知道,知青们面对村里人都是这么称呼的。
“都不值几个钱,等下我清洗下,你直接带走就行,反正我爸妈去赶集了,家里也没人。”蒋春梅将角落的床头柜搬出,突然想到自己偷听的事,“李知青,有个事,不知道你知晓不?我们村和隔壁两个村的小学要合并在一块,我们村要出个女知青去教书。”
“虽说我也没明白这人选的事,想必,你们知青里面,已经内部讨论过了吧,已经有人选了吧?”
蒋春梅看着李秀江那迷茫的眼神,提高嗓门,“啥?李知青,你不知道这个事?”
李秀江摇了摇头,“没听说这个事,估摸着等大伙回来村上才开会吧。”
“听说这教书的工分不比正常男性的工分少呢,还能有机会调到乡上或者县上去教书的。就是,不知道你们中的谁会安排去教书。”蒋春梅清理好角落的床头柜后,指着附带的大抽屉,“李知青,这柜子你拿回去,还得自己配把锁,可以放些自己紧要的东西在里面。”
“同志,这让我如何感谢是好,你也知道的,我们那知青屋当时建的匆忙,里面啊,连个衣柜都没有,这床头柜啊,也算是一件正经的家具了。”李秀江不着急搬运回去,眼下,最要紧的事,还是确认这教书名额的事。
“同志,这三个村合并小学的事,怎么没听一点风声呢?这在我们知青里面指定人选,也不见有人提前跟大伙透个气?”
蒋春梅本就是私下偷听到的信息,不过就是借机提前透露给李秀江,以此换取李秀江的信任,“哎,李知青,怪我嘴快,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知道这个事,原来大伙都没有听说这小学合并的事?不过,说来也奇怪,这名额怎么就指定给到女知青?如果这名额大家公平竞争的话,第一名肯定是你。”
说罢,蒋春梅还嫌不够愤懑,“也不知道谁动用了什么关系,真无耻。谁不想去教书呢,不用干农活,不用晒大太阳,工分还不少。”
李秀江轻轻敲了敲桌子,引着蒋春梅的注意,“可能有人有想法吧,不过,我不在意这些事,女同志本就比男同志力气小,这名额给她们也说得过去。不过,如果这名额是被人内定的,那恐会引起知青内部的骚动吧。”
蒋春梅听到李秀江的话,暗自窃喜,自己果真没有看错人,在面对如此教书工作名额的诱惑,完全不在意,反而还替女同志着想。
“我看啊,这名额就应该大伙投票,公平的选择,不然,选的知青要是人品不行,谁敢将自家的孩子放进去读书。这里面啊,别人我不信任,我就信任李知青你。日常干活,你总是冲在最前面,也不见你嚷嚷着喊累。”
在蒋春梅看来,李秀江哪哪都是好的,而且,来乡下这几年,也没见跟村里的其他人有过任何暧昧的关系和关于李秀江的流言,说明这李秀江啊,格外的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自己一定要牢牢抓住。
对于蒋春梅而言,并不在意李秀江会不会回城。回城又怎么样?到时候结婚证一扯,回城的证书一撕,一辈子也就只能在这乡下。那些放男人回城的女人,都是没有脑子,自以为能跟着回城,能享受自家男人的好。哪知,一旦把男人放回了城,也就断了联系,连对方老家是哪里的,在哪里读书和工作都一无所知,活该,留不住自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