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娣哭哭啼啼,立刻将孩子甩给公婆,跟着张铁生走出家门。
大街上非常热闹,铁生上去抓了二狗跟洪亮。
“哥,咋了?”两个小子高跷踩得正欢,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开上你们的三马车,跟我走!”张铁生的声音非常沉重。
“上哪儿去?”
“h市!”
“卧槽!一来一回六百里,今天是年三十啊!明天就是年初一!”
“废话少说!跟我走!大不了给你俩钱!”
张铁生之所以让他俩去,是因为二狗跟永红的三马车带棚子,路上不冷!
他当然开汽车去,拉上银生跟引娣。
顺子家独门独户,根本没有其他人。
他这个村长不管,就没人管了。
“喔喔喔,好吧,我们去。”二狗跟永红干脆不跳了,马上收拾东西。
张铁生又叫上大哥跟三哥,汽车直接开上山道,直奔h市。
天黑时分走的,天明时分赶到。
扑进医院的那一刻,引娣瞧见了血肉模糊的丈夫。
顺子的脑袋没了,只剩下半拉。
钢管从二十层的高空落下,削没了他半个头颅,没到医院就一命呜呼。
引娣呼喊一声:“俺的亲啊……!”向后一倒,人事不省!
工程方的人也在医院。
皇姑山的人勃然大怒。
“咋回事儿?我们兄弟到底咋了?你们说!!”
张家哥儿三个,二狗跟永红一起扑过去,纷纷抓了他们的脖领子,眼珠子腾地红了。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会这样,为了赶工程,除夕没放假,开的是双薪,谁也不知道会弄成这样……。”
“谁负责?!!”金生嚎叫道。
“没人负责,但我们会包赔,按照标准,赔偿……十五万!!”
工程方已经准备好钱,等的就是家属到来。
几个年轻人非要把这群人暴揍一顿不可。
张铁生赶紧阻拦:“算了!人已经死了!再闹有什么用?拿钱走人!”
“铁生,就这样回去?咱们要为顺子讨个说法啊!”金生怒道。
“没说法!工地出事在所难免!事已至此,还是回家办理顺子哥的后事要紧!”
整件事情,铁生是比较熟悉的。
三十年前就这样。
是顺子自己不小心,钢管的螺丝没拧紧,违规操作。
闹下去也没结果。
“难道就这么算了?”
“是!我是村长,这件事我说了算!把人抬走!!”
张铁生给医院要了一个装尸袋。
大家一起努力,将顺子的尸体抬上三马车。
早上八点离开医院,下午两点回的皇姑山。
刚刚走进村子,全村的群众立刻围堵过来。
顺子出事儿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村落。
“可惜啊,引娣守寡了……。”有人感叹道。
“唉,她跟顺子成亲才两年,孩子才几个月,可惜了的!”
“老钟以后没人照顾了……。”
将顺子的尸体抬回家,老钟夫妻哭得悲天悯人,死去活来。
丧事当然有村长铁生料理。
银生上去抓住弟弟的袖子,特别生气。
“铁生!既然你知道事情会发生,为啥不制止?”
铁生说:“制止个屁!有的事情是天注定,改变不了的。”
“那引娣呢?她以后怎么办?”
铁生苦苦一笑:“一年以后她是我二嫂,后来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说会怎么样?”
“你说啥?我会娶引娣?这怎么可能?!!”银生一跺脚,吓得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