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生没动，任凭她抱。
没有心跳，没有热血狂涌，没有呼吸急促。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气味，伴随了他三十多年。
早就习以为常。
“巧玲，我真的不能娶你，完全是为了彩玉。”
“咱俩好，跟彩玉有啥关系？”
“我娶你，彩玉就会死……。”
“为什么？”
“因为诅咒！八百年前，五千人葬身迷宫，有人临死前下了诅咒。
他诅咒迷宫，诅咒琅琊，诅咒云萝。
诅咒他俩生生世世不能在一块。
当初，我第一次下去迷宫，看到里面的一切，记忆恢复，啥都想了起来。
原来我从前重生过三次，最后一次是三十年后。
这次重生回来，同样是为了彩玉。
只要我不娶她，她绝活不过二十八岁！”
张铁生慢慢跟她解释。
面色很痛苦。
“迷信！完全是迷信！铁生，你不喜欢俺，也不该编故事欺骗俺吧？”
巧玲不信，就是觉得男人在敷衍她。
她从没听说过这么匪夷所思的事。
编理由，也要编个好一点的吧？
“我干嘛骗你？这一世我绝不能失败！一定要让彩玉度过二十八岁难关！
你也不想瞧着她死，对不对？”
张铁生知道巧玲善良，为了彩玉，一定会让步。
“那俺就等，等到彩玉二十八岁！
如果她能熬过去，没有死，你娶俺好不好？！”
“这……。”张铁生犹豫了。
“不管，俺就当你答应了！不就是八年嘛？等你八年！没啥了不起的！”巧玲擦了擦眼泪。
“……。”张铁生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铁生，既然你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那咱俩上辈子是啥样子？幸福不幸福？”巧玲又问。
“不幸福……。”张铁生摇摇头。
“俺哪儿让你不幸福了？”
“你任性，霸道，直到跟你结婚以后，我才知道彩玉喜欢的是我。
最后，她还是郁郁而终……。”
“那三十年……咱俩是怎么过日子的？”姑娘饶有兴趣问。
“跟其他夫妻一样，吵吵闹闹，有酸有甜。
起初，我是上门女婿，入赘你家。
创业当初，大年叔帮了不少忙。
我勤工俭学，搬过水泥，打过小工，种过菜，也帮人做过推销。
毕业后，事业蓬勃发展，从包工头做起，然后开建材城，接大工程。
三十岁，就已经身价千万，四十岁身家过亿。
五十岁不到，就身家百亿……。”
“那俺对你好不好？”巧玲又问。
“好！你冷起来能把人冰死，火起来能把人烧死！是我最好的贤内助。
就是心胸狭窄，看得紧，不准我跟任何女性接触。
有时候拳打脚踢，甩锅砸碗，耍小性子……。
巧玲，我知道你爱我。
打架是爱我，吵闹是爱我，摔锅砸碗，耍小性子都是爱我。
所以我不生气……。”
“铁生哥，这才是生活啊！
这辈子俺还想跟你打，跟你吵，跟你闹……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须首先保住彩玉的命……。”
这一天，张铁生跟巧玲说了很多话。
比他俩一块长这么大，加起来的话还要多。
他希望跟她敞开心扉。
不想姑娘带着遗憾活着。
一口气说到下午，天色黄昏。
杨大年跟孙桂芝在外面，端着碗，腿都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