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巧玲从医院赶回。
女人疲惫不堪，眼皮浮肿，好像很久没睡过觉的样子。
“你回来了？”张铁生问。
“嗯。”
“彩玉今天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下不了炕！”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张铁生十分感激。
尽管医院里有护工。
可巧玲对彩玉一直在亲自照料。
不但端茶送水，还伺候她大小便。
比对亲妹妹都亲。
她在赎罪……。
因为彩玉不在的这段日子，她抢走了人家的老公。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妹妹就是我妹妹。”
“你吃过饭没有？我去给你做。”
“不用！我吃过了。”
“那……洗澡睡觉吧。”
张铁生赶紧帮妻子放洗澡水。
两个人的话忽然少了很多。
客气得仿佛走亲戚。
洗澡水放好，进去卧室，他又帮女人叠了棉被。
巧玲进去洗澡间，洗漱完毕，裹一条浴巾走出。
头发湿漉漉的。
她抱起自己的被子就要走。
“你干嘛去？”张铁生问。
“我跟彩玉有约定，在她没康复以前，不会跟你睡在一张床上……。”
“咱俩是夫妻……。”张铁生说。
“可你跟彩玉也是夫妻……。”
张铁生楞一下，瞬间明白了巧玲心里的苦。
彩玉的回归彻底打乱她的生活，也让她身心俱疲。
根本不知道如何取舍。
继续做夫妻，无疑是对彩玉的伤害。
可不做夫妻，自己又不甘心。
“巧玲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彩玉会回来……。”
张铁生拉着她的袖子，抓得紧紧的。
十年的时间，他的心已经被巧玲暖热。
这是个火一般的女人，充满青春活力。
为他做得太多太多，早就倾尽所有。
于情于理，他都不会辜负她……。
“你跟彩玉有八百年的情缘……。”巧玲抽泣一声。
“可我跟你有三世的夫妻缘分……。”张铁生仍旧没撒手。
“可你还说过，这辈子注定要亏欠我，那就让你欠个够好了……。”
巧玲哭了，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落下。
“不行！我不能再欠你，已经欠你的太多。
现在我才知道，上天早就把最好的东西放在我身边。
可我却一直都没珍惜……。”
张铁生一下抱住巧玲的腰，泪水也滚滚落下。
黏湿了女人的浴巾。
“那彩玉咋办？她那么可怜……。“
“在我的心里，你俩是一样的，都是我媳妇，都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亏欠任何一个！
我想你俩都幸福！每个都长命百岁……！”
巧玲眼睛一闭，泪水流得更猛了。
十年的时间，她终于听到男人最暖心的话。
所有的付出都值了，死了也值……。
她说：“冤家，这些话你咋才说，才说啊？呜呜呜……。”
她抱上他，哭得更猛。
张铁生道：“我不知道你喜欢听这个。
知道的话，我天天说给你听，每天说一箩筐……。”
巧玲说：“不！我要听两箩筐……！”
“那好！我每天给你说两箩筐。”
“这还差不多！冤家啊，你坏死了……！”
女人抬手拉灭电灯，终于又回到床上。
她跟男人紧紧抱在一起。
这一次，比从前十年加起来，抱得都要紧……。
第二天早上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