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老太太双手不停地挠着胸口脖子位置,没一会指甲上就已经布满了焦黑的血肉,荷荷喘息,眼睛暴突,活像被扔到岸上的鱼儿!
“不好!”
姚蝉推开那些人,抓住了她的手,后喊着被变故吓愣的田霄过来帮忙!她自己则眼睛死盯着床上的人,脑海飞速旋转!
会是吸入性损伤吗?
如果是的话,是中度还是重度?
鼻咽喉疼痛,吞咽困难,但是并未咳嗽,鼻咽声门没有明显的损伤,来不及用肺部听诊判断呼吸音是否减弱或者粗糙,因为她一直挣扎,试图用手来抓着脖子。
脖子!
迅速撕开领口的衣服,看见在她脖子上已经被沾上好几块膏药,姚蝉在家属惊叫声中,将那些膏药拆除,露出里面焦黑中露有血红色纹理的血肉。
当务之急是给她开启呼吸通道。
从药箱中掏出20号手术刀,是要做气管切开术吗?
在这种细菌环境里做?
对方家属看见她行为会不会阻拦?
她悬空的手有点颤抖。
第一次她有了骑虎难下的感觉。
如果,如果这时候放弃,她不会惹祸上身,所有后果都有王家替她承担,可是,如果真如此的话,眼下这条人命……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有些涣散,身边家眷已经开始了嚎啕大哭,这里如果不具备气管切开术的话,那怎么才能让她重新获得空气?
获得空气,获得空气,对了!
环甲软骨切开术,通过环甲膜的手术气道,在声带下方,而不透过口咽部跟上气道实现气管通气,这是在急救中无法插管,无法通气情况下的最好方法。
虽然难免要再进行气管切开术,但只要给她几个小时,就能让她创造出可以做的环境。
手术刀,导管,注射器针头,扩张器,麻醉药,穿刺包这些东西都还在。
时间一分一妙过的飞快,姚蝉额头低落下来的汗也早就落入到眼里,她眨了下眼睛,去除这些酸涩的感觉,没有助手,没有麻醉师,没有现代机器的辅助。
她,能成吗?
就算已经操作过无数次,虽然出血少于气道造口术,但如果大颈脉被撕裂的话,那……
她发出的荷荷声在逐渐降低,屋子里的哭声也逐渐拔高。
只要她这一刀下去,就再也没后悔的可能了。
闭了下眼,再睁开时,让年轻人帮着她将老人身子侧倾,触摸着她的环状软骨,正要下手时,姚蝉余光察觉到她脚边有些痰迹,手迅速收回。
高声询问着默默垂泪的女人,“这是谁的痰迹?”
被姚蝉严肃表情吓坏,秦夫人此时哪里还记得尊卑,记得她带来的不快,此时已忘了啜泣,飞速回应道,“是我婆婆的,这些日子她一直有咳嗽、喘息吐痰的毛病,我们刚到田家时时,婆婆还没这么严重,也能呼吸的过来,这些痰迹就是她咳嗽出来的。”
姚蝉脸上露出难以接受的表情。
怎么,怎么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