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管有没有落自个丈夫面子,平时在自己跟前腻歪也就罢了,客人来了还如此,活该丢人!
屋内陷入难言的尴尬,王家下人就在此时匆匆赶来,他跟厅内众人行礼后,跟姑奶奶报备,“我们家老爷让小的过来传话,说是郑夫子书院有事,暂且来不了,让姑奶奶您带着小大夫他们直接去书院,到那后在做考核。”
“这……”
王氏心里一咯噔,是真有事还是搪塞之语?
难不成真不想替她办事?
不安的看向那对夫妻,龙凤胎正在天真活泼的吃东西,夫妻俩倒没不悦神色,尤其是姚蝉,面上还带着几分欣喜,似乎也十分赞同这个提议。
难道真是个有才学的?
她心乱如麻,自家老爷倒是欣喜若狂,他自己虽然爱附庸风雅,但毕竟是一身铜臭的商人,根本融入不到真的文人学子的圈子,更别提能去久负盛名的白鹤书院。
这会他得了机会,正催促他们快些去呢。
“那就走吧”
王氏交代下人备车,刘员外则去书房翻他淘换来的书画,准备带去请夫子鉴赏,姚蝉夫妻则低头小声的说着什么。
没人搭理赵姨娘。
赵姨娘抱了下怀里的儿子,没跟人打招呼,转身离开。
…………
一行人又匆忙赶往白鹤书院。
白鹤书院距离刘员外的宅子并不算是太远,穿过子母桥的闹市,再沿着主路干道,走二里地左右,紧邻镜湖位置。
这边地段不错,颇有种闹市中取静的感觉。
王家下人带着他们到了门口,刘员外看着朱红色大门,以及圣人亲自题字的那个牌匾,只觉的心神荡漾,怪就怪在当年他不知勤奋,被这些铜臭沾惹,错过了一生梦想。
门房见到他们,还未问话,王家下人就送上了帖子。
一人得到鸡犬升天,别小看这些门房,人家也是肚子里有墨水的,白鹤书院的门房!
哪个大户人家过来了,不得对人恭恭敬敬?
俩人细细分辨,确定是郑夫子的笔迹,印章,这才放几人进去。
这书院坐北朝南,石狮子都比别处来的威武,朱红色大门门面上,有着纵横各九的门钉,兽首门环都是栩栩如生的龟蛇样式。
进门后,眼前竖着一个气派的照壁。
刘员外怀着激动地心情摸着上面的飞禽走兽,自家的照壁是他派人从滇南一带取来的大理石,上面也请能工巧匠雕刻上了鸟兽。
但是一点都没人书院的气派!
他打算回去就让人换了。
这一路走来,亭台楼阁,回廊台榭,每到一处都让人目不暇接。
姚蝉提前跟龙凤胎说好,到这不许东张西望,她自己以前出去旅游,苏氏园林见多了,倒也不至于过于大惊小怪,至于邬易,他性子稳重,心思又多,一直维持着平静表情。
只有刘员外,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东张西望,惊呼连连,一点不符合他员外身份。
白鹤书院极其大,书院学习区跟生活区严格分开,不止如此,里面还有校场,湖泊,假山,竹林,一行人走了好些时候,这才到了郑夫子的住处。
当然期间也碰见了不少学子,大家穿着书院统一定做的衣裳,或是大声研讨,又或是扎堆讲义,十分热闹。
姚蝉看着邬易背影,心想再过些日子,他估计也会成为其中一员吧。
“几位在这稍等,夫子下课后马上过来。”
杂役离开后,王老爷匆匆出来,见到姚蝉后,还不忘跟她打招呼。
姚蝉闲得无聊,在前面回廊上朝下观望,这住处依湖而建,也不知道冬天冷不冷,夏天湖里生长的莲花遮天蔽日,倒格外有意境。
她跟龙凤胎逗着湖里的金鱼。
不过……
“这一直这么吵吗?”
不对啊,该是夫子的住处,那就应该清幽的,咋这一阵唧唧歪歪声音,好像好多妇人扎堆在一起唠嗑似得,不止如此,隐约还有饭香飘来。
王老爷跟在她身边,闻言指了下回廊延伸出的竹林。
“小大夫,这回廊尽头就是灶房,学生们吃喝什么都在这处,吵是吵闹了些,但等夫子跟学子下课了,这饭菜都做好了。也就没那么吵闹了。”
就在这时,俩婆子拎着一筐蔬菜朝尽头走去。
“快些,学子们快要下课了,咱们都得快些把饭菜送来……”
姚蝉看着远远离去的筐子,眉头一皱。
好像是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但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