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我也不敢药量太大,观察一晚吧,今晚如果症状好点,明天继续用药,如果症状还不好,那再换药吧,晚上你们当父母的,辛苦些吧。”
本来观察病情是大夫的事。
但她太累了。
昨天一天舟车劳顿,回来后又惹上了官司,被扔到大牢来了一日游,今天兵荒马乱,又是招呼客人亲戚,又是给小娃制造制定方案。
就算是铁人也撑不住啊。
“好,多谢多谢。”
人家先前是不同意吴遮住下的,估计也是担心田氏一人夜里照顾不过来,才松了口,邬家这小破院子,跟吴家简直有天壤之别。
但是夫妻俩做梦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们能为死皮赖脸在这留下,而感到无比安心。
但是,这么一来就比较尴尬了,睡觉咋的安排啊。
家里统共就俩屋子,一个屋邬易睡,一个是姚家三姐弟的,现在姚蝉的房间让给吴家一家,龙凤胎还好点,能去姚家老院睡。
姚蝉呢?
也去二叔那边吗?
别开玩笑了。
别说是病人晚上有事要找她,单说已经嫁人了,断没有不跟自己丈夫睡,跑去自己逍遥的道理。
她要真的去了,第二天全村就会流传他们夫妻关系不好的谣言。
所以……
她拿着自己的薄被枕头,在邬易的房门口站着,身姿笔直就跟个木头一般。
邬易本来是在灯下读书,在看到姚蝉抱着被褥时,吃了一惊,但他转眼就想明白她此举是为何,尴尬的咳了下嗓子,“来,来了?”
两天时间,他们好像把所有的尴尬,全数经历了个遍。
邬易看起来比她还要紧张,起身时,不小心碰了下桌子,油灯险些翻了,还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
说来也巧,他刚要开口,油灯就被窗外的风,呼一下,吹灭了……
屋内尴尬氛围更浓重。
“噗嗤”
本来特严肃的场面,也不知怎么的,就逗乐了姚蝉。
邬易在黑暗里,同样勾起了嘴角,他用打火石点燃了油灯,确定这个方向不会被外面的风吹灭,帮姚蝉整理着铺盖。
“要不,我在地上对付一晚吧。”
姚蝉摇头,“都入秋了,夜里地上又潮又凉,你怎么能躺地上?再说家里啥情况你也知道,铺盖都紧着那边用了,说实话,就连你打地铺,都没足够的被褥,今晚就这么将就一晚吧。”
邬易看着她还带着湿气的头发披在后背,低低的嗯了一声。
成亲已经有半年多的假夫妻,生平第一次,在一个床上睡,尴尬氛围,可想而知。
邬易背对她,“你先睡吧,我再看会书。”
姚蝉这时候上下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也没客套,在炕里面躺好。
先前没注意到,直到现在躺下,才发现整个区域,都是一种好闻的松柏香气,她看着那人的背影,眼睛一搭一搭,“时间不早了,你也早点……歇息……昨晚你也没睡好吧……”
本来以为换床得适应一小会呢,谁知道刚躺下,就被睡意笼罩。
邬易努力逼迫自己,把视线落到书上,刚入迷时,竟发现身后没有一丁点的动静,转过身子一看,那人已经陷入了腥甜的睡梦中。
再想看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