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没几日,就落到如此萧条之状。
而这一切,说不好听点,都是归功于他。
她眼眶有点发热。
屋内那人还没完全脱离鬼门关,姚蝉不敢远走,就在房屋前面的台阶下坐下,抬头看着繁星,看着乌云,看个看的,完全收不回视线。
这时候,身后传来节奏均匀的脚步声。
她没扭头,感受着那人拎着灯笼,不急不还的走到她身后。
来的能是谁呢,不是三叔就是申沛,要不就是吴大哥,反正左右没几个人了。
来这八成又是想要安慰她吧。
其实真的不用,都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来人坐在了她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掌,将那个画着兰草的灯笼放在两人中间。
接着,那人的手掌在她没有设防的时候,从她身后穿过,盖在了她的右侧脑袋,男人的手掌干燥温热,贴在她吹了冷风的右颊上,几乎烫伤了她。
这种行为有点亲密,有点唐突。
姚蝉吓得蹦了老高。
不管是谁,做出这种举动来说,都是已经过线的。
“你!”她又惊又尴尬。
但是等她起身后才发现,跟她并排而坐,并且做出那种亲密行为的人,竟是好些日子没见到的邬易!
他身上穿着白鹤书院发的统一的青蓝色的衣服,白色的圆领宽大飘逸的宽袖,用丝线刺绣的竹子如同主人一般挺拔。
可能是刚刚她的拒绝动作大了些,扯动了他衣服,露出了穿在里面雪白的里衣。
乌黑的发用绿色的簪子束着,几丝不听话的碎发从黑发中调皮的蹦了出来。
清冷如皎玉一般的年轻人,却不拘束姿态,学她刚刚那副模样瘫坐在石阶上,跟那他面前黑乎乎没有热闹之色的楼宇相互对称,愈发显得眉目如画。
这一刻的他,又像是春池里的水,温暖柔软,又似是森然高山上的雪,灵秀,又带着疏离跟高傲。
“是你啊!”
姚蝉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是谁后,错愕的眨巴了下眼睛。
分明没有几日,但因为最近出的事太多,她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这么多些日子,从二叔还没找回来,直到遇到这个特殊的病号,姚蝉一直像跟绳子一样紧绷着,眼下猛不丁的见到他,她心头瞬间弥漫出一种复杂的情绪。
好像是委屈,又好像是惊讶。
邬易伸出手,露出手心里托着的一截干树枝,“刚刚从你头发上摘下来的。”
他好像是在解释。
姚蝉已经没有了戒备心。
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同的。
彼此陪伴了许久,对自己而言,邬易他好似是她的主心骨般的存在,在他跟前,自己可以适当的显露出她的不安犹豫跟委屈。
经历了这么多事,姚蝉鼻子有点酸酸的。
这次又重新坐了回去,恢复了刚刚的坐姿,不过这次没等他伸手,她就疲倦的靠在了邬易的肩头。
邬易看着蛰伏在黑暗里的楼宇,嘴角微勾,移动了下身子,好让她靠的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