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易把所有的焦急都发泄在这匹马身上,鞭子甩的飞快。
马儿吃痛,加上路滑,脚下一个出溜,竟栽倒在地上。
这么一来邬易也没好运气,因为惯性加上被马儿带累,在夜色中被它掀翻在地,重重的打了好几个滚,才堪堪将身子稳住。
嘶鸣声在耳畔响起,那匹马也挣扎着爬起来,墨汁般的夜里,邬易痛楚的趴在地上,久久没起来。
感受到马儿在自己身侧焦急的打转,他深吸口气,忍痛爬起来,拍了下好像知错了拿脑袋蹭着他的马儿。
“对不住了,但是咱们得快些了……”
因为剧痛,脑门上的冷汗从没落下。
想到生死不知的姚蝉。
他咬牙上马,夹紧了马腹,身影迅速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在他离开后不久,身后几道马蹄声响起,靠着火把闪动的光,也看见了地上的痕迹,孟驰勒紧缰绳控制住不停打着响鼻的马儿,“看这痕迹,是这个方向不会错……”
想到那人临死前说过他还有同伙的话,心里更是焦急。
“快走吧。”
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能帮得上忙。
邬易对镇子上的地形再清楚不过,当初他也听过姚蝉对他说过这个地点,他纵马过去的时候,心中的惧怕跟洪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害怕自己去的晚了。
害怕姚蝉在这些日子里遭受过什么不好的经历。
可是这些都抵不上将要失去她的恐惧。
夜色中,他加快了速度。
姚青河当初所被禁锢的地方,僻静空旷,行人极少踏足,他带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到了山下,举起那个跳跃的火把,一头扎入进苍茫空寂的野山中。
可能因为先前摔了一跤胳膊受了伤,这时候隐隐作痛。
他不懂医术,也没想此时计较着什么。
撕下胳膊上的衣服袖子,咬紧牙死死地绑在胳膊上,疼痛的感觉已经减轻很多后,也顾不得擦额上的冷汗,在大雪覆盖的山上,一步步朝山顶爬去。
可惜等他爬到山上,并没看到她的身影,甚至在这里,他都没发现有人活动过的痕迹。
天黑,山上的情况复杂,所有的陷阱都被荒草跟白雪覆盖,这时候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步履为冰,这些邬易都知道的,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照办,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看不到姚蝉,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全都被惊慌惧怕笼罩。
他根本考虑不到自己是否危险。
也不看脚下,四处奔走声嘶力竭的喊着她的名字。
也正因为他的叫声,很快的吸引到来找他的向峰他们。
见他不看脚下,数次踩在危险地带的邬易,向峰倒抽冷气,快步上前将他制止。
“你冷静些!”
看见帮手来了,邬易蹲疼的脑袋终于有了一丝丝清明,他像抓着溺水时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手指狠狠掐着他的胳膊,“我没找到她……”
我哪里都找了,没找到她。
向峰看着这个情感从不外露的年轻人,第一次理智全无的看着自己,求助着自己,心酸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透过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他能感受到他此时的颤抖跟惧怕。
他喉咙翻滚,万般安慰的话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