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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中悲 共郎残梦诉相思(上)(1 / 2)


咸亨五年,秋八月壬辰,皇帝称【天皇】,皇后称【天后】。改元上元,大赦。

戊戌,敕文武官三品己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深绯,五品浅绯,并金带;六品深绿,七品浅绿,并银带;八品深青,九品浅青,石带;庶人服黄,铜铁带。一品已下文官,并带手巾、算袋、刀子、砺石,武官欲带亦听之。

九月辛亥,百僚具新服,上宴之于麟德殿。癸丑,追复【长孙无忌】官爵,仍以其曾孙【翼】袭封赵国公,许归葬于【昭陵】先造之坟。

已是秋末,然是日天高气爽,午间日头晴暖,一道轩窗之外,明媚阳光下,只见人群熙攘,千家万店生意兴旺。托腮凝望近在咫尺的繁华街市,我情不自禁的长叹一声。宁心和武攸暨正争抢最后一枚裹浆饼团,闻我叹息,具是怔住。武攸暨遂撂下筷子,宁心趁机将它占为己有,顺带留下齿痕,得意的宣示主权。

“好好的,缘何兴叹?”。攸暨颇不解。

我耷拉着脑袋,拿勺子去拨粘在碗中的几颗甜糯元子:“无事。”

攸暨自然不肯信,再问,我只无语摇头,宁心压低声音:“周王妃数日前小产,失了孩子。二圣作愁,冀王和阿姐心理也不痛快呢。”

获悉情由,武攸暨同情道:“原来如此。重九宫宴,还曾见周王他。。。不想只月余,竟。。。唉。不过,周王乃有福贵人,必能再得嫡嗣。”

借这话题开始,他二人开始滔滔不绝。

我忆起那件事发生后,李治与武媚甚为惆怅,即遣医赐药,并宣李显入宫,细问原委。李显道是赵子嫣体虚所致,说着说着,他居然嚎啕大哭,全然似年幼稚子,不顾众目睽睽。他怜惜爱妻受苦,亦不愿接受这般不幸现实。武媚心疼儿子,可她却无力挽回悲剧,只得好言宽慰,又话里有话,劝李显再纳一二孺人,以延续子嗣。只不过,我情绪低落并非只因同情李显的遭遇,还为我自己和旭轮。莫名觉得,自芙蓉帐内那次偶然相拥,二人间关系似起了微妙变化,甚至我当夜辗转反侧,总难成眠,最后的梦境,斑驳红影里,他微厚双唇缓缓落下。然而我心里清清楚楚,都是我庸人自扰,他必心无二意。

记得七夕之夜,长安殿适婚之龄的宫娥无不拜月乞巧,宁心也跟着有样学样。我心说就算向织女大仙乞得什么’巧’,不见得最后就能有好归宿,更何况她们此生不易被放出宫,再多美好期许都只会是水月镜花。我无心参与其中,怎料她们竟排着队将各自心愿倾诉于我,当我是心理咨询师吗!我颇为不解,鹃娘笑着向我道出缘由。原来,宫中不知何时有了一则荒诞传说,说麟德元年的花朝,某位花仙贪恋旷世无双的长安城,再不肯返还琼宫,遂投胎至天后腹中,也就是鄙人我啦。宫娥们或相信传说或为恭维,只道我是花仙临凡,希望能借我的口把心愿传递给织女仙。我本不愿做’传播封建迷信大使’,奈何不能给春心萌动的姑娘们泼冷水呀,也只得冥思苦想,争取多说一些除’祝你嫁的好’之外的吉祥话。

为躲清净,旭轮至长安殿寻我,却没想到竟比他的含凉殿还要嘈杂。他道含凉殿里也有人提及那则传说,本有宫娥欲随他来此向我‘讨巧’,他怕我心烦,一一劝回了,仍只贴身中人华唯忠跟随侍奉。中庭灯火璀璨,凉风习习。设下石榻,三面围了雀翎镂空屏风,二人盘坐纳凉,闲看宫人拜月。每有风儿拂过,衣袖裙裾便随之舒展飘动,旭轮瞥见我腕上戴了一串足绕了四五环的紫光华鬘,称赞样式别致不寻于常,我道购自西市,印度国舶来品,武攸暨代为付账。哦了一声,他不再接话,悄悄看去,他正捏起一粒荔枝,唇角似笑非笑,白皙额边垂着一缕碎发。

隔了好一会儿,他认真道:“你今近待嫁之年,何不去学她们拜月乞巧?常听人言,女子心灵手巧,才能嫁得良人。”

见他居然这般爱妹心切,心中顿时来气,’咔咔’咬梨,我极不耐道:“为何拜月?!来日,我所嫁之人,是黄纸上一笔墨字。我只坚信,阿耶阿娘断不会选那些个瞎眼坡脚的男子给我当驸马!管他是谁,我遵旨便是!”

他含笑追问:“饶是如此,但你心中。。。对那驸马模样。。。竟没个自己的主意?前些日子,三哥还替你发愁呢,说放眼大唐,竟难寻你之匹敌。”

他愈是关心我愈是生气,遂故意拿他开玩笑:“那。。。若能由得我自己挑,我只嫁如你一般模样的驸马!高一分不可,矮一分不可,白一分不可,黑一分不可。如何?李轮,你可愿作太平公主的驸马?”

华唯忠想笑又不敢笑,旭轮果然黑脸,张口训我:“不得胡言!”

我故作未闻,扔了梨,欢快喊嚷:“借阿兄吉言,这便去拜月,问织女仙讨一位出色男儿做驸马!”

同宫娥们伫立庭院一角,众人均是如出一辙的虔诚姿态,头低垂着,双手交叉胸前,握住成拳。我死死的紧闭双眼,断不许那些可恶泪水滑落眼眶。李旦,大坏蛋,原来他脑子里只想把我尽快嫁出去!!哼,你们妻妾成群便也罢了,管我做什么!!

及毕,回身再看石榻,那人却已不在,只榻旁的条案上多了一首诗文。拎起素帛,见是严谨险劲的欧体飞白,无声默诵:

向来等闲不知醉

月下玉人竞相拜

欲言心意恐难成

晚归不识来时路

我冷哼,不过是看我们拜月,他倒起了诗兴,竟能乘兴写下这首抒情小诗,只不知这‘情’究竟是因哪个女子而起!无奈悲道,完了,一定是他有了心上人。就算暂时没有,他已在期盼’她’的出现。

有宫人替他传话:“冀王道晚间风大,还请公主早些回殿。”

心里想着爱而不得的人,我不免又是一叹。

宁心轻触我手腕,提议道:“时辰尚早,咱们从未去过东向那几条曲巷呢。阿姐,不若。。。去看一看?”

武攸暨出声附和,我点头:“也好。”

付了钱,三人离开座无虚席的张家楼。武攸暨讲起自己新看的一出参军戏,绘声绘色。宁心乐不可支,笑声不断,似悦耳银铃。

唉,参军戏,仲秋前夕,我陪李治在落霞榭观看滑稽逗趣的参军戏。偶见最怕寂寞的我竟神色怅惘无心戏台,李治赶忙垂问,我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所以然。李治转而去问旭轮,道我们兄妹平日最是亲近,他必知缘由。旭轮好不无辜,语气里夹杂几许委屈‘月晚年岁渐长,女儿心思,儿如何能猜得。’。李治只能自己费心思索呗,结果就误解了,当晚命近侍抬了《养性延命录》的教诫篇至长安殿赐我,说抄书可使人静心锁欲。平白多了一项工作,每夜独坐灯下,埋头笔墨竹简,的确少了许多因旭轮而生的愁绪,手酸且眼皮也抬不起,每每沾枕就着。

“阿姐,”,宁心指巷内一众店铺:“想入谁家?”

一眼便瞧见某家店外门可罗雀,与别家的对比十分鲜明,我心生好奇:“便是它家。”

信步进店,方知经营之物乃是叠扇,怪不得几乎无人光顾,只二人在议论挑选,想是素喜风雅之士。才要转身,侍者却已快步迎来,满面堆笑,殷勤备至。不知是历来如此待客,亦或只因我们衣饰光鲜。

“三位郎君风度非常,往日未见,可是首次光临鄙店?呵,若要选购叠扇,鄙店必不使各位失落而归!纵观东市,唯鄙店所售叠扇乃此中翘楚!凡扇面,具以绀碧纸装裱,而且扇面绘画与别家无一相同。鄙店主人本为高句丽人,所聘画师亦为高句丽降民,因而画风异于大唐。我敢担保,郎君购扇之后必不遇匹敌。郎君喜爱花鸟亦或仕女,又或鱼石、题字?鄙店应有尽有!三位请随我来,此二十扇为昨日新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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