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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声慢 身无长物酬君情(下)(1 / 2)


入了二月,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然晨晚仍刮过阵阵疾风,不得不添衣御风。

上元翌日,武媚回洛,只留旭轮一家于奉天宫侍驾。我没有反对,我也断断没有反对的胆量。随武媚坐进金凤宝辇,母女二人完全零交流。百无聊赖的傍着车窗,挑帘看窗外风景,宝辇前方,薛绍骑于高头骏马之上,寒风飒飒,犹未畏缩腰背,从容闲适,神情意气扬扬,没有丝毫倦怠,想也知道原因。我忽唤他,他含笑回视,我遥指驰道南侧光秃秃的陡峭绝壁’好个不畏冬风的烂漫山花呢,为我摘来可好?’,他亦望去,待看清一丛并不起眼的艳红,即打马向南。我不及解释那只是一句玩笑,立时后悔,便要动身去追。武媚淡淡道’婉儿,教人拦下驸马,别教他横死山野’,上官婉儿即刻下车安排。我才知原来她一直关注着我,忍不住悄悄侧目,却正与武媚对视,她忍俊不禁’我倒不知薛绍竟如此憨傻,你也愈发顽皮了’。这该是传说中的台阶吧?我转视窗外,并未趁机与她言归于好,固守最后一分倔强,话里有话道’只他一人为儿冒失鲁莽不好么’。返洛月余,曾有一次梦回此景,我等着武媚回答,然她仍是缄默。

睁开迷蒙双眼,但见一室明媚,想舒展四肢却不得方寸空间,因那人仍黏着抱着。又是忘情一夜,被他吃干抹净,此刻只觉喉口干哑,忍不住恨恨的赏薛绍一个爆栗。他眉心微蹙,继而不情不愿的转醒,无瑕俊颜浮上几许迷惘纤弱,不禁教人心生保护欲,我的潮红面色正落入他朗目。才想捂脸遮羞,他瞬间凑来,青短胡茬故意蹭我的唇,教人好不羞恼,却是无力反击。

“你应了我,今日还要。”

“信口之言,当不得真!”

“君子者,当言而有信啊。”

“我不是君子呀!我是小人!”

“失信小人可要受罚呢!”

话落掀被,春光乍泄,欢情绯痕无所遁形。夫妇二人在鸾帐内厮混笑闹,忽闻急促的笃笃敲门声,然而谁也不愿分神理会。方痴缠相融,享受晨起时分带着一点迷茫一点任性的香甜鱼水,门被推开了,发出一记轻微响动,就是那种堪堪能教你听清却不会惊扰你的响动,’我进来了哟’,是推门人想表达的意思。

二人暂顿,薛绍埋首颈窝,轻噬挑逗,啼笑皆非的耳语:“定是团儿,你太宠她。尽快教芷汀她们来东都吧。”

“好。唔,别闹,唔,过会子再。。。”,先劝住了薛绍,他在上方凝睇,温情脉脉,看不够似的,我羞的干脆别过脸,手指挑开一条缝隙,冲帐外扬声问:“团儿?可有要事?!”

团儿听来有些着急:“公主,你兄长入宫啦!”

第一反应自然便是旭轮,然而正辗转迎合于薛绍身下,怎容得我顾虑他即便一瞬。薛绍忽的俯首,不顾团儿是否会听出端倪,匆促而又炽烈的擭取我口中氧气,似在宣示主权。他向来坚持闺帏之事绝不能被第三人知晓,这次竟一反常态,只因他仍介意。

即将被薛绍诱惑着再堕甜梦,李贤的醉颜色莫名闪过脑海,天啊,我怎能忘了他?!陡然震恐,我撑臂要起,却与薛绍几乎同时低吟闷哼,彼此的感觉更为深入敏感。再无闲暇沉湎于□□之欢,微喘着,我央薛绍抽离。

听团儿似笑道:“公主便带我去见一见好么?我只求见他一面!自长安宫中来的姐姐们都道他儒雅知文且神威奋武,他拥有这世上最完美的容貌,令人一见倾心,再见沦陷。”

果然是他。

“好,你随我去。先出去吧。”

“是。”

此时的我呼吸紊乱,甚至全身发抖,薛绍颇为担忧,更惊讶的发现我的手亦失暖意:“你。。。因为贤表兄?!天后宣见,想是有意宽恕,你不必。。。”

“不,绝不能让他见。。。”,穿衣的手抖地不可思议,眼看着衬裙垂落床上,我几乎要哭了:“他会说出。。。子言,其实贤。。。”

薛绍追问,我却噤口不敢多言。心神大乱,我实无法保持镇定,全凭薛绍沉着冷静的一样样吩咐宫人,终让我衣衫齐整的赶往忆岁殿。

我相信武媚宣见李贤应有宽恕之意,但我对李贤没有任何信心。一份隐忍多年的畸形暗恋,甚至不惜以生死做赌,为它争取唯一的出路,我不信李贤肯低头屈服,以自由换取它继续蛰伏于最压抑黑暗的深渊之中。

“阿兄!!!”

左脚已然迈进忆岁殿宫门,李贤闻声回首,笑若春风,优雅而又从容:“闻风而至,腿脚很快嘛。不过,你我暂不叙旧,容我少陪。”

继续前行,大步流星,他已迫不及待要见她。我鼓足全部力气,一边追一边喝道:“李贤,站住!切莫作茧自缚!!阿兄,求你!求你!”

一柄柄折射着雪亮寒光的横刀,锐利无比,令人胆魄畏惧,它们轻易的将我阻在宫门,无声的提醒我举动逾越。薛绍及时拽住不甘的我,格外惊怕。

中庭,碧树抽枝,那些新生的嫩叶渴盼阳光的垂顾,渴盼舒展,渴盼长大。大片大片的半绽海棠,猩红花蕾,妖艳峭立,似将原本透明的空气阳光神奇的渲染成绯红色泽,香风阵阵引来黄莺儿,驻足枝头,爱它便琢它入腹。

上官婉儿脚步轻盈,因怜花遂自自然然的拂袖赶走了黄莺儿。与李贤擦肩而过时,二人皆目不斜视。虽长于掖庭,但她是被天后亲手拔擢重用的内官。虽贵为皇子龙裔,但他是因谋反被废为庶民的囚徒。她无需向他行礼,他更不屑向她问候。所谓的恩怨纷争,二人心中各自有数。换做是我,兴许会趁此良机痛打上官婉儿为自己报仇,但毕竟那是李贤,他的全部智慧和热情只会为一件事一个人而付出。

上官婉儿好意暗示我李贤将被武媚宽恕,我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迟了,太迟了。。。”

薛绍虽有疑问但已’习惯’我的一切反常,上官婉儿则是不解,顺着我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盯住北方正殿。那里,李贤已迈进殿门,很快,众宫人躬身退出。

短短一刻,内心却如煎熬数年,各种情绪各种办法先后涌入心间。终于,再见李贤,一派释然,再无牵挂。我看的分明,眼旁闪亮必是泪滴无疑。

知结局已定,我已僵化如石,眼眶微湿。李贤举手折下一朵海棠为我簪发,亲切的冲我笑着,温声道:“极美,阿妹。子言,莫怪我越俎代庖呀。”

转视神情迷惑的上官婉儿,李贤的眼神骤然冷漠:“忘。倘若你能解此字谜,你便会懂赵道生对你的感情。上官才人,难道你认定身在宫城的女人必须冷漠寡情?必须以权力为自己装扮鬓发?呵,待到海棠盛放,还请才人为它们驻足片刻,用心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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