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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入松 古来征战几人回(上)(1 / 2)


一番好言相劝之后,攸暨留在卧内陪我小憩。我因牵挂旭轮的手伤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入宫看望,故而心绪不宁,时睡时醒。

不知是何时辰,池飞入内送来一道门状,道是左台主簿的家仆所投。拿来看到’吉顼’二字后确认是他无疑,我不由讶然,不想才一天的功夫,他便主动的与我联系,看来确有秘言相告。虽如此,但来俊臣曾是他的上司,难说此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展开来,内夹的红绸上书两行字,潇洒飘逸的欧体几可乱真,毕竟是举进士出身的朝官,自幼饱读诗书,文章、学识绝非来俊臣等不学无术的无赖之徒可比。

攸暨一直斜眼瞄着,对此嗤之以鼻:“真若有心示好,何不登门详谈?偏邀你去什么坊间食肆!月晚,千万莫去!”

我道:“他请我前去食肆一叙倒也不怪。今非常时,若他入府,一旦被外人获悉,便知他与我结交,传入神皇的耳中于我无益;若我易服与他一见,则不会被人察觉。”

攸暨仍不能放心:“倘或有诈呢?你可敢断定这吉顼的所言所行没有背后之人指使?”

我道:“我当然考虑过,如果有指使之人,也只能是武承嗣!你不必为我担心,到了那儿,我会仔细观察、谨言慎行,与他只叙旧不议政事。假若有幸他亦思慕唐室,我岂非多一助手?无论如何,我必须走这一趟!”

看我吩咐池飞取来搁置许久的男装,攸暨突然正色道:“我联络李多祚大将军夺了宫门,你再与复唐众臣合力逼迫神皇退位还政,庐陵王亦或皇嗣顺势登基,你所筹谋的大计不就成了吗?!哪需这般费事?!”

闻言心惊肉跳,并非没有过这个想法,清楚他二人联手夺宫的成功率极大,但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则无异于篡改历史。我无法预测每个人接下来的命运轨迹会发生什么样的巨大改变,我肯定我无力承担那如山责任。

我言辞严厉:“我说过,你不要参与这件事!攸暨,你可知说出那句话便等同谋反,罪无可恕!万幸此处现仅你我二人!你不惜命无妨,我还要留着我的命保全许多人!”

不想,攸暨却更为愤慨:“我就是不明白,如此简单便能复唐,你为何不听我的!”

“好,那我问你,”我凝视他的双眼,“一旦我们夺宫成功,武承嗣会坐以待毙吗?两方人马为了那座龙椅必有一场殊死博弈,洛阳宫最后会葬了谁?是你我还是他武承嗣?!你让我胁迫神皇退位还政,你说的好不轻松啊,她若宁死不肯,难道你想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不成?退一万步,我李绮灭绝人性,我杀了她,可,三哥与四哥都曾是大唐天子,三哥虽然行事昏庸毕竟年长,届时,既无先王传位遗诏,群臣必会分为两派,到那时,我该帮谁争位?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兄弟二人自相残杀!攸暨,无论最后胜的是谁,你觉得我还能心安理得的走完余生吗?!”

池飞抱衣回来,见气氛不对,便将敬颜和崇敏二小儿昨日发生的一件趣事讲给我们听。我不再理睬攸暨,迅速更换了男装。

将行前,我警告他:“你若再敢动那心思,别怪我上疏神皇告你意图谋反!你大可向她说出我的秘密,不过是玉石俱焚罢了!”

掌灯时分见到吉顼,他身旁并无随从,神色自然:“我知公主绝不会令我空等一场。公主男装出行,英姿分外飒爽。”

我笑笑,留王昰之止步,自己随吉顼步入房间。

“吉主簿可是猜错了!其实,履信坊距我府邸遥远,我几欲毁约不来。呵,深宅妇人不常进市,也不知这陈三食肆里究竟有何拿手菜式,能得你吉主簿青睐,特约在此。”

吉顼也笑言:“此店地处偏远且营造简陋,更无拿手菜式,故而鲜人光顾,可对你我来说,却正是一个谈话的好去处。公主,稍后的酒菜好孬无关紧要,唯一紧要的是,公主留在帘外的家奴是否可信?”

撩了衣袍,我施施然坐下,抬眼看他:“自是可靠之人。主公一旦有失,对长年依附的家奴可有任何好处?咦,怪哉,怪哉,我今与主簿乃旧识重逢,所谈尽是叙旧之言,主簿还怕被谁听去不成?”

吉顼在我的下首坐定,张口问了我一个大出意外的问题。

我哂笑:“这。。。我。。。我素不喜过问朝事,并不打听京中朝官的情况,更遑论外府的朝官了。怎么,那位前易州刺史吉哲可是主簿族中的哪位亲人?”

“正是先考。”

我立即敛笑:“直呼令尊名讳,是太平失礼了!”

吉顼道:“不知者不罪。十一年前,皇嗣初为人主之时,先考主事易州,后因坐赃罪,按律绞死。”

见他平静的叙述之下似乎深藏忿然之色,知其话里有话,其父之死怕不如表面上世人看到的这般简单。我点点头,请他继续说下去。

“先考身亡,实因奸人密告诬陷所致!人诬先考盗取刺史衙邸仓廪内的贡物,折价值数百匹绢,罪属’主守自盗’,按律当。。。绞死。我深信先考的人品德行,他绝不会做出此等不臣之事。更何况,我吉氏虽不比五姓高门,家底却也殷实可观,先考岂会为那阿睹之物冒性命之险?彼时我初入仕不过二月,为司常寺博士,惊闻噩耗之时,先考遗体方被运回神都家中,我即辞官返家守制。找随父常住易州的老仆祥问了原由,这才获悉其中真相。那日便暗中发誓,定要为父报此大仇。”

看他不似在讲假话,我心里信了两分,问他:“如今可知仇人是谁?”

吉顼面有惭色,缓缓摇头:“顼大不孝,尚不知!只因那时告密之风初兴,天下各地盛行,我实难查证竟是谁人害死了先考。我只知先考的确不曾窃取贡品,先考是清白的!”

我道:“此案已然过了一十一载,的确再难查起。既如此,你必当恨透了奸滑、残暴之徒,可是?”

吉顼点头承认我说的都对:“公主可还记得你我第一次相遇时的种种?当年,朝廷有旨,制令我夺情回朝。父丧未满,我实不愿重入仕途,可深想,我一介布衣何谈为父报仇之事?这才除去斩衰,领旨回朝。在宣仁门外的广场上,看到那个被世人啧啧称奇的铜匦,心知尽是些擅于诬密的卑劣小人深爱此物,靠他人的丢命家毁借以为自己获官升阶,我恨不能当场便砸毁了它!耳听到公主言论时,顼心甚暖,遂窃引公主为志同道合之人,可惜当时仓促,无缘能与公主相识。而后不久,顼曾在宫中遥见公主风采,这才知所遇之人究竟。崇德殿上,我。。。不忍见你。。。说来惭愧啊,那日之后,万幸未被神皇降旨责罚,我只觉后怕不已,若被贬为庶民,真不知自己还能否为父。。。唉。”

对他的信任又加了三分,我浅笑:“我的一句话曾令吉主簿心暖,主簿又可知,你当年在崇德殿中的一番仗义执言也曾温暖过我的心。回想那一日,其实只要神皇她能开口说一句赦免薛。。。的话,他就不。。。但她最终也没有说,所有的人都无意帮我,只有你,一位可说是与我、与他均素不相识的朝官能冒死向她求情,而今每每想来,我仍感激不尽,只恨自己无缘以报。可,主簿容太平说一句难听之言,主簿重入仕途之后常年与来参军为伍,来参军于天下臭名昭著,你此举岂非欲令令尊泉下不安?!”

面对我的诘问,吉顼一脸愁容。

“公主实是错误我了!我查不出害父奸人,也不能错杀无辜,但我可以尽自己所能除去朝中的所有奸人!不幸,如今奸党横行,又敢一手遮天蒙蔽圣听,我若明目张胆地进行,必会引起他们警察,对我痛下毒手。我吉顼并非冒失之辈,绝不做白白弃命之事。近年,周兴、索元礼、侯思止等恶人均伏法身死,公主当真以为来俊臣就不曾怀疑过你?我今将实话告诉公主,他多次察觉其中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干系,只无确凿证据可以上告神皇!我不想向你邀功,可是每一次,都是我不动声色的令他转移了视线,令他减少对公主的猜疑!顼绝无虚言!公主乃大帝之女,自然心向大唐,难道你以为顼非思唐旧臣?”

吉顼如此直截了当的把话都讲了清楚,还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我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真的没有想到,原来自己早已是来俊臣的目标。的确,如果没有吉顼的大力相助,我不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可怕的结局。看来,吉顼也只是假意追随来俊臣,实则在暗中积蓄力量、收集证据,其实他想要的,最终是还一片清明给天下。

吉顼等我开口,正此时,南墙窗外透进来的灯火变的格外明亮,街上人声鼎沸,人们纷纷呼喊着什么。

吉顼立即起身推开纸窗查看,呼喊声顺风飘入房内,更为清楚,我听到’天堂’二字,而且也看到窗外的天色确实不同寻常,甚至明亮的略微怪异。

守在卷帘门外的王昰之耳听动静不动,忙问:“主公?”

我道:“我无事,只是这城里好似。。。”

“天堂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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