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的话,韩阳明白,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现在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这个孩子究竟该不该要,不要的话,自己一定会痛恨自己,可是要了的话,万一受到三长两短,自己更会痛恨自己,韩阳觉得这比打仗还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郭嘉让所有将领先行离开,纪灵不懂原由,说道:“这有了孩子不是非常高兴的一件事情吗,为啥大王愁眉苦脸的,难道不应该高兴才对?”
张辽转身,拉着他向门外走,他还不愿意,马超也拉着他走了出去。
郭嘉看到他们离开后,拉着韩阳坐在院中,让小梅备好酒菜,坐在院中吃了起来。
韩阳此刻却是毫无心情,他心中乱成一团,郭嘉给他斟满了酒,说道:“大王刚刚成为父亲,有些不适应,这些卑职都理解,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却不是三军愿意看到的。”
“您是三军之首,掌握着所有的西凉军队,您如果乱了马脚,那下面所有将士不也都会跟着您乱吗?”
“所以现在大王必须振作,不能被这些事情左右了心情,安定军心,操练兵马才是当下应该做的事情。”
韩阳听着郭嘉的话,将面前的就一饮而尽,拿起酒壶,边倒酒边说:“郭嘉啊,你体会过做父亲的感觉吗?”
“卑职连夫人都没有,更何况孩子了,还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你知道吗?当我刚刚得知那个婴儿是我的孩子时,第一时间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但这刚刚过去后,我却是感到很害怕,我怕这个孩子我没有保护好,我怕这孩子我不能看着他长大,我在刚才突然非常畏惧死亡,他死了,我害怕,我死了,我也害怕。”
“他要死了,你说我该怎么活下去,第一次当父亲,孩子说走就走了,心中怎么能够接受?可要是我死了呢,以前打仗时,我都是冲在最前方的那一个,当年,仗着年少轻狂,还和关羽张飞赵云三人打了一架,想必你也听说了这件事。”
“可是现在有了孩子之后,我畏惧了打仗,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勇气冲在最前方,我怕死了,我要是死去,她们娘俩要怎么度过以后的生活?”
“喜悦,在我的身上却是半分都没有,处在这个位置上,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我做不到曹操那样,睡别人的老婆,不拿自己孩子的生命当回事,他是奸诈,是狠,可是我做不到连骨肉之情都给完全割舍掉啊。奉孝啊,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郭嘉手中的酒杯自从拿起来后,就没有在放下去,他一直在听韩阳的话,他不知道“父亲”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样的责任,在这战乱的时代,为了活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可是骨肉之情如果真的割舍了,那不就真的和畜生没有什么分别了吗。郭嘉自问在这乱世之中已经可以做到心中不乱,但他却被韩阳再次搞乱了心智。
他不知道韩阳说的对不对,他只是觉得这个孩子必须活着,只要孩子能够安安稳稳地生活下去,那么韩阳就可无后顾之忧。
他起身走向一旁,从墙边走出一位侍从,郭嘉命他让冯禄来到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