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陶夭夭的夸奖,四喜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奴婢小时候伺候过一位夫人,她天生不能讲话,只能打手势,天长日久的,我也就学会了些。”
“很好,四喜,你今天给我的线索已经不少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守着沈宅,我相信你家小姐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陶夭夭对着四喜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告辞。
柳氏的性命她不敢保证,但是陶静和陶敏的性命,就凭四喜说的那句“不可随意伤人”,她大致就能判断出对方的心思,尤其是她之前又在桃花斋看到了小六给她看的那副轩哥哥的画像。
能将轩哥哥画得如此传神的人,除了陶静,她想不出第二个。
所以,对方掳走陶静和陶敏的目的,或许就是为了找轩哥哥,她们的安全寻了片刻,他忽然微微扯了扯嘴角。
不远处的房梁和墙壁的连接处,一个手帕包成的布包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洛云锡轻笑了一声,一个转身借着房梁的力量跃去了墙边,伸手取下了那个布包。
“不容易啊!凭她的本事,竟然能将东西藏得如此隐蔽!”自言自语之后,洛云锡无声地落在了地上。
他掂了掂手心里的布包,耐着性子打开了它。
一层又一层,最里层是一块手帕,手帕打开之后,正中央正静静地躺着一枚玉佩。
洛云锡伸手拿起玉佩看了一眼,满意地发出一声轻笑。
他将玉佩收入袖中,随后拿着那块手帕靠近了桌上的烛火。
在距离烛火一指之遥的地方,他忽然又收回了手。
低头看了手心里手帕片刻,再抬头看一眼高高的房梁,洛云锡忽然扯了扯嘴角。
片刻之后,他伸手入怀,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来。
他将东西放在手帕中,像刚才一样原样包好,又第二次上了房梁,将布包又放回了原处。
站在地面之后,洛云锡的心情看起来似乎很好,他低头拍了拍身上粘的尘土,用掌风吹息了烛火之后,转身关上了房门。
……
陶夭夭睡了舒舒服服的一个午觉,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她在软塌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懒腰伸到一半,她忽然摸到了盖在身上的一床被子。
陶夭夭一愣,猛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瞬间清醒过来。
她不过想眯上一会儿,怎么睡到了这个时候,还有,身上的被子又是谁给她盖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陶夭夭下来床弯腰去找鞋子,刚刚把双脚伸进鞋子当中,对面桌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睡醒了?”
“世……世子?”陶夭夭被吓得不轻,慌忙穿好鞋子站了起来。
火折子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明亮的烛火照亮了洛云锡的脸,那张俊脸因为忽然的亮光,显得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温馨。
“你胆子不小啊,让你来书房找本心法,你倒是堂而皇之地在这里睡起大觉来了。”
洛云锡看着陶夭夭脸上如受惊小鹿一般的慌乱,最终忍住了没有冷哼出声。
“对对,我是来找心法的!”陶夭夭一边说,一边弯腰去床上摸索那本穿云剑的心法。
她记得躺下的时候还抱着那本书来着,怎么睡了一觉起来,就不见了呢?
“别找了,在这儿呢。”洛云锡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宽大书桌,又加了一句:“我从地上捡起来的。”
“对不起对不起!可能是我睡着了不小心弄掉的。”陶夭夭慌忙小跑着上前,小心地从书桌上拿起了那本心法。
“看的如何了?背给我听听。”洛云锡说。
陶夭夭点点头,结结巴巴地备了起来:
“……元神守形。任从两足行动处,一灵常与气相随……行也能禅,坐也能禅。行也绵绵,坐也绵绵。
醒也绵绵,睡也绵绵……”
背到这里,她悄悄抬头看了一眼洛云锡,小声说道:“世子,这上面的意思太晦涩难懂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大致理解就是,只要想修习,那么不管行走也好,坐定也好,醒着也好,或是……睡觉也好,都可以修习。”
“所以,你这其实不是在睡觉,而是在修习心法了?”洛云锡挑了挑眉梢说道。
“是……不不,不是的!我只是在领悟心法当中的奥妙。”陶夭夭的声音轻若蚊蝇。
她原以为洛云锡会发火,奇怪的是,洛云锡并未生气,反而一直盯着她打量,眼神里有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许久之后,洛云锡终于开口:“陶季……”
“我在。”陶夭夭谦恭地低头准备聆听。
“你可知,我为何要逼你练功?”洛云锡问道。
陶夭夭垂眸:“世子一片苦心,是想栽培小的。”
才怪!
陶夭夭腹诽,他是怕自己功夫不行给他拖后腿吧!
“就算是吧。”洛云锡轻笑一声,精明如他,自然一眼就看透了陶夭夭的小心思。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你生性顽劣,心浮气躁,确有几分小聪明是不假,却容易冲动,还经常识人不清,善恶不分,需要人好好磨磨你的性子。”
“我有这么差劲吗?”陶夭夭黑着脸小声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