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回去之后跟小姐说一声,让她照顾好夫人,顺便找人将我书房里那些作画用的宣纸收拾了。”
“知道了老爷!”那两名随从应了一声。
薛嵩对着二人摆了摆手,转身上了马车。
夏远让人用包袱包好了地上的那件龙袍,然后翻身上了马,又招呼了一声那名传旨太监:
“对不住了刘公公,您的马车被太子殿下用了,您只能骑马回宫了。”
“夏大人这话说的,骑马坐车的还不都一样,夏大人既然有公务在身,您就先忙?
反正这圣旨杂家也传到了,杂家骑马慢,就不耽误夏大人办公了,您就先走一步吧!”
那传旨太监姓刘,他一边陪着笑跟夏远说话,一边不住地拿眼睛在夏远手里的那个账本上扫来扫去。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先走一步了!告辞!”夏远对着刘太监拱了拱手,双腿使劲夹了夹马肚子,之后便快速离开。
守在太子府门口的禁军逐渐离去,太子府的府兵也陆续散去,门口仅剩了那名刘姓太监的时候,他忽然眼神微闪。
只见他牵着马转了一个方向,然后迅速跳上了马背,紧接着便“驾”地一声扬长而去。
刘公公没有看到的是,在他的背后,街角正有一双眼睛静静的盯着他,一直盯到他转过弯去才转身离开。
那双眼睛的主人匆匆转身跳上了马背,打马紧走了几步之后,他追上了夏远。
“夏大人,看清楚了,刘公公去的方向,似乎是……誉王府。”
“誉王府……”夏远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夏远对着那人摆了摆手。
伸手摸了摸怀里的那个帐本,夏远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看薛相匆匆而来,又在见到龙袍之时没有丝毫惊讶,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薛相不是单纯为了看热闹而来,而是早就已经料到。
看太子和薛相的表情,那件龙袍,十有八九是薛相在捣鬼。
可是那个账本呢,夏远又皱了皱眉头。
薛相既然能将手伸到太子府来,便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个账本。
可是这个账本竟然出现在了龙袍之下,狠狠地将了薛相一军。
那就说明幕后肯定还有一个隐蔽的推手,既借着薛相的手将计就计,又给薛相挖了一个坑。
最后用了一石二鸟之计,给了太子和薛相致命一击。
夏远的眉心越锁越紧,这个幕后推手是谁?
会是你吗?
洛云锡,洛世子——
想到洛云锡,夏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洛云锡啊洛云锡,你竟然有如此谋划,为何不好好谋划着救出你的亲生父亲呢?
……
禁军大部队终于彻底退去,紫云城里对洛云锡的搜捕暂时告一段落。
沿街的各个商铺又陆续打开了店门,街道上又逐渐热闹了起来。
只不过,街道上的声音由之前小贩们的吆喝声,变成了时而议论纷纷时而窃窃私语的声音。
……
醉欢楼后院的客房中,洛冰正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地等消息。
小姐不见了,李博仁这孩子也不见了,就连一直暗地里保护小姐的桃伦也不见了踪影,任凭她如何呼唤都不出来。
院中有激烈打斗后留下的痕迹,可是房间里和床上根本没有任何痕迹,小姐的鞋子甚至都还好好地在这里摆放着。
究竟是谁能在躲过桃伦之后,还能悄无声息的同时带走小姐和李博仁呢?他带走她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洛冰将脑海里所有能想到的人全部想了一遍,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她“唉”了一声叹口气,挥出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木头桌子上。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越是这个节骨眼上,偏偏她还联系不上祁风了!
看来世子这一走,已经将所有紫云城里的势力都带走了。
她现在孤身一人,就只有醉欢楼之前的那些熟面孔了,除了醉欢楼,她现在想找个帮忙的都找不到了!
一阵脚步声房屋门外响起,洛冰一把拉开了房门。
“怎么样?有消息了吗?”洛冰拉住花羽迫不及待的问道。
花羽哭丧着脸摇摇头:“咋办啊洛冰姑娘?世子走了,桃大人和侯爷被留在了宫中,女侠还偏偏又不见了,这可咋整?
现在你是俺们的主心骨,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洛冰又气又急,都快哭出声来了,“等等花沐的消息再说吧!”
“别等俺那兄弟了!他能打听出来的事情差不多俺也打听出来了!”花羽开口说道,
“刚才俺从街上过来,街上的人都议论说,夏太尉把太子和薛相都给押进宫中去了。”
“知道是为什么吗?”洛冰问道。
花羽捋了捋下巴上的假胡子:“打听出来了,听说是夏太尉的人在太子府中搜出了龙袍,偏偏装龙袍的那包袱里还有个账本。
账本里面的内容咱们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内容对薛相很不利!”
“账本?”洛冰微微一愣,他终于知道公子为何会冒着危险,非要到太子府走上这一遭了。
原来这竟是公子的一剑双雕之计!
想到洛云锡,洛冰心中既佩服又惆怅。
她将公子最在乎的人儿给弄丢了,就是老天爷再多给她几条命,她也赔不起啊!
洛冰看着桃夭夭躺过的那张床,一时悲从心来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咦?洛冰姑娘,你看,那是什么?”
花羽惊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冰猛地一下回过了头。
她顺着花羽的目光看去,只见床边桃夭夭的鞋子里,正静静地盘着一条红色小蛇,吐着蛇信子,抬头看着若冰。
“红菱!是红菱回来了!”洛冰又惊又喜的叫道。
她小心地在床边蹲下,凑近了去看,才发现红菱身上的红色似乎又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