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丢了那糕点,嫌弃的很,“也就你们这些小姑娘家家的喜欢……百合倒是可劲儿对着你喜好做得这满桌子的菜肴。”
百合不是傻子,相反的,日日在那种地方生活的人,对“情”之一字最是敏感,偏生,和煦渡是一个性子——我喜欢你,你最好不要知道,我待在你身边,别无所求。
真真是俩傻子。
“唔。”言笙摆摆手,示意他将盘子拿开,靠着椅背仰面看天,若有所思地,“也许,她忘了你们的喜好吧。”往年并不是如此的,今日她一来就发现了,百合满桌子的菜,的的确确是针对着她的口味来的,半点不曾顾及了旁人。
若说真的忘了安歌和九衾的口味,那煦渡呢……
“难道他们俩吵架了?”她啧啧称奇,“百合姐姐性子最是温软,许是那不着调的人,得罪了百合姐姐吧。”
她笑意盎然的,眉眼间都是亮闪闪的光,面色微微的红,娇憨又天真,显然是带了几分醉意。安歌这才发现,她手中酒杯不知何时,已然空了。
恍然,似乎……好几杯……了吧。
“少喝些。”他拦了她伸向酒坛子的手,“这酒后劲大,指不定明日醒来又要头疼。”
说着去拿那酒坛,言笙却比他还要快上几分,见他阻拦,学着九衾的模样,抱着酒坛子不撒手,“无碍……左右,也只有这里能让人放心地喝,醉了便醉了,左右你们都在……定会护我周全……”
如果说这世间,只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卸下所有的防备,放心地喝,放心地醉,那么只有白云寺,离开了这里,便是醉都不敢醉的,即便是秦涩面前……她亦不敢。特别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就更不敢了。
秘密太多的人,最怕酒后吐真言。
多了几分认真的话,在泛着凉意的夜间,显得有些孤寂。远处的喧嚣离得远了,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头顶五颜六色的绚烂,依旧不能给她添上几分热闹。
有一种……热热闹闹的安静。
安歌没有说话,心头泛着微酸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投下的细小的石子,并不起眼的涟漪,可你知道它真真实实地存在着,真真实实地……存在过。
想要伸手摸摸这孩子的脑袋,手伸到一半,又疏忽间停住,改儿去拿她怀里的酒坛子,一人一杯,自斟自饮。
不远处还在打打闹闹互相追逐的两人似乎注意到这里的安静,煦渡收了手回头看来,正好看到言笙仰面躺在软塌上,往日泼墨般的瞳仁里展开五颜六色的光,冰冷的光。
他似有所感,一巴掌箍着浮生走过来,指着言笙对着浮生耳提面命,“看看,这就是你主子,看看这桌上的菜,这坛子里的酒,趁着我俩不在,他们吃了多少?”
说着,又指指安歌、九衾,“你看看,他们也只知道自顾自地吃!半点不想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