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月琴先是愣了一下,跟没听清似的,用很飘忽的语气问:“你,你刚才说啥,我没听清,你,你再说一遍。”
赵鹏程如她所愿,一字一顿道:“我说,你儿子,严-硕-被-抓-了,因为造谣,你不是疼你这个儿子疼到不惜绑架别人孩子?所以我就做个好人,来告诉你一下你儿子的下落,你听了感觉怎么样?高兴吗?是不是快要高兴疯了?”
赵鹏程其实不是这样刻薄的人,这种话他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从自己嘴中说出来。
可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能把好好的老好人逼疯,能把再正义不过的人逼的杀人。
严月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儿子。
嫁给她看不起的吴家昌是为了这个儿子,跟余娇娇顶上是为了这个儿子,离婚是为了这个儿子,住牢还是为了这个儿子。
现在,她讨厌的人来告诉她,她最重视的儿子也住牢了,严月琴最后的安慰没了。
就像是没了支柱一样,严月琴顿时疯了。
她猛的扑到隔离台上,伸手拼命的想抓挠赵鹏程,面色狰狞声音凄厉:“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你儿子才被抓了你儿子才被抓了,你说都都是假的是假的,都不是真的,你骗我,你骗我,你就是报复我找人拐卖你孩子对不对?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你骗我,告诉我你骗我!说啊,说你骗我!”
赵鹏程站在这边,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发疯。
严月琴疯了一会儿,见赵鹏程不理她,再也撑不起强横霸道的样子,涕泪横流着哀求道:“求求你告诉我你说的是假的,你是骗我的,你就是想看我难过对不对?你在报复我对不对?这都是我做的,跟我儿子没关系,你,你别碰我儿子,我儿子是无辜的,说你是骗我的,说啊,你说一句,我求求你说一句,你就是骗我的对不对?我,我给你跪下了……”
她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
赵鹏程终于开口:“你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儿子?你儿子高人一等别人不能碰,别人的儿子你就能随便糟践?”
严月琴维持着要跪不跪的姿势,愣愣的看着赵鹏程:“你果然是在报复我!所以你就拿我儿子来吓唬我?所以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在骗我?”
她没有一点悔改之心。
仿佛被判了十八年刑对她来说只要儿子好好的就完全不算什么。
难道她就不想她的二儿子吗?
她二儿子可也是她亲生的。
赵鹏程难以理解她的想法,也懒得理会她的想法:“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人在做天在看,就算老天不看,还有警察,还有咱们的人民群众看着,你做过的事,你儿子做过的事,你以为能一直瞒下去?”
她儿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严月琴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儿子到底做过什么事,她这个当妈的也比吴家昌这个所谓的爹,比那吴家那两个老不死的所谓的爷爷奶奶要清楚。
正因为清楚,才更担心害怕。
如果说刚才还有几分做作假装的话,现在她才是真的要疯了,尤其是见赵鹏程要走心里更慌:“你别走,喂你别走!你别走啊,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赵鹏程,你给我站住!”
快走到门口的赵鹏程站住,转身,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看向严月琴:“原来你知道我是赵鹏程!我还以为你没见过我不知道呢。”
“……”
严月琴语塞,一时半会儿没弄明白他什么意思。
见他转身又走赶紧往见面窗挤:“喂,别走,你别走,你别走,别走啊……”
这次赵鹏程没有再回头挤兑什么。
然而严月琴恨不得他再回头骂她讽刺她挤兑她,至少这样,说不定她还能从他口中知道严硕的消息。
但现在赵鹏程走了,就这么扔下一个炸弹走了。
“硕硕!我的硕硕啊!”
严月琴瘫在见面台下面痛哭流涕,后悔不已。
早知道会失控到这一步,打死她当初都不会去招惹余娇娇。
严硕背着个处分就背着了,处分又怎么了?只是档案上不太好看而已,又没撸了他的职位,有他丈母娘家帮着,又不是彻底绝了升职的路,最多就是升的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