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余三当然听说过。
作为一个很天然的，到一个地方就会不自觉的主动收集当地信息的准特工人才，余三第一次来商都的时候就听说了日升的大名。
只不过一开始是好听的，什么日升日升旭日东升，生意红红火火厂子规模大，年轻小伙子大姑娘的，最向往的就是去日升工作。
只不过好景不长，自从余三知道日升后，日升红火了没到一年就开始走下坡路，后来更是越来越惨越来越惨，直到今年春天，听说都快要破产了，反正厂里已经停产，很多工人都开始自寻出路。
以前人人趋之若鹜的好地方，现在成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火坑。
今年春天改革开放的政策出来后，他那个朋友还眼红日升的厂房和机器来着。
余三至今都记得那朋友喝过酒后眼红的样子，对方醉醺醺的使劲儿拍桌一脸懊恼，后悔自己没有足够的钱去把厂子盘下来。
余三当时还问这厂子又不行了你盘下来有啥用。
对方说：“你懂什么？你知道一个厂里最值钱的是啥吗？就是那块地皮，就是厂里的安歇机器，我要是有个二十万，我一定把那个厂给盘下来，到时候什么万元户，我得是百万元户千万元户。”
余三记得自己问：“最值钱的不是工人吗？”
人家振振有词：“需要技术的工人当然值钱，可服装厂只要会操作机器会踩缝纫机就行，只要不是傻子，踩缝纫机这种事少伟练练就行，啊，也不是没人值钱，会设计衣服的人也值钱，可这种人哪里会在这种小厂子？再说了，请人设计衣服不要钱吗？我就把这些南方来的衣服照着葫芦画瓢给做出来，就不愁卖不出去。红星不就是这么干的？人家生意现在多好？”
对方当时也就是这么一说，余三也就是这么一听。
私人盘下公家的厂这种事，还没人干过呢，大家也就是眼红一下畅想一下，别说二十万，就是十万也没有人能一下子凑齐啊，再说一个厂子，价值又何止二十万？
余三当时只想着这个厂子可惜了，万万没想到半年过去了，自己居然能跟这个厂扯上关系。
余三回忆完，好奇的问道：“日升真的很多存货吗？他们那些机器呢？卖不卖？”
余娇娇斜睨他：“你想买啊？你有钱吗？”
余三讪笑，搔了搔头：“我，我这不就是问问，他们厂里真的很多存货吗？”
李长卫没说厂里被坑的事儿不能说，余娇娇为了取信余三，也把这事儿给说了下。
余三是没想到这个厂子破产的过程居然还有这么个内情。
他和许多人一样，对这种坑害集体的人是非常深恶痛绝的，听了之后立刻厌恶道：“这种人，抓到之后就该枪毙。”
枪毙不枪毙，那是警察的事了。
余三确定余娇娇没骗自己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这里的巨大商机。
按照余娇娇的说法，日升卖不掉的衣服至少是以万计，别说几万了，就是几千件，他也能赚的盆满钵满。
他的那些朋友去南方进一次货，也就进个一两百两三百件，胆子大的有门路的能避开检查的，能进个七八百件已经是很大的生意了。
至于款式，余三反而不是那么在意。
这些衣服最值钱的不是款式，而是布料。
日升因为种种原因无法远销，余三和他的那些朋友们最不怕的就是远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