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繁听到声音,站起来转过身,见是罗敷,立马低下头,照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可怜模样,手背在身后,战战兢兢道:“三三殿下”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没没什么。”她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踢翻了木盆,再退就到河里了。
“别动!”罗敷及时叫住她:“你先别动,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你过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小繁摇头,听到要问话,眼神立即变得慌张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我就是个洗衣做饭的下人,你们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就一条活路呢?为什么?”
“你要这个是吧?”她把锦囊拿出来,里面的白色粉末抖出来迎风洒出去,罗敷赶忙掩住口鼻,小繁见状却笑了:“我知道你们最近再查中毒的事,可是为什么都要往我身上查呢?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刚刚那些就是磨成粉的皂角而已!”
身后的士兵一手拢在嘴边,低声对罗敷道:“殿下,这个女人八成是疯了,要不卑职去把她绑了,您看怎么样?”
就算真的不是小繁下的毒,她也一定知道些什么,章台营大大小小的事都由她负责要经过她的手,她是最有机会下毒的人。
“去吧,小心别伤了她,本宫还有话问。”
罗敷继续与小繁说话,士兵悄悄绕到小繁身后,趁她不注意,拧了她两天胳膊就把人给抓了起来,她手里的锦囊也掉在地上,罗敷捡起来,拈了一小撮里面的东西闻了闻,果然是皂角。
小繁被带回去审问,她睁眼看着罗敷,眼中死气沉沉的,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绝望。
“其实本宫找你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并不是怀疑你下毒,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知道什么说什么就好。”
小繁低下头,牵强的扯扯嘴角:“殿下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已经这样了,也不怕回去之后她们再拿我撒气了,横竖早晚都是死,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
罗曦动了恻隐之心,叹声气道:“如果你实话实说,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的话,我会让人把你从章台营里放出去,以后不用再留在那儿受她们欺辱了。”
小繁抬起头,只这一瞬间似乎又燃起了希望:“真的?”
罗曦跟她保证:“真的!”
“好,二位殿下想问什么就问吧,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罗敷坐在她对面,眼睛在她身上下来回打量,默然片刻开口:“章台营中最近有没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听说营中有三个魁首,你每天伺候她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小繁回忆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开口道:“今天对!就是今天!我出来洗衣服之前去给她们送茶,听见她们说最近要小心行事,不能惹人注目之类的话,也提到了中毒,还说不能被查到,别的倒是没说什么了。”
“平日可见她们有跟什么人有过往来吗?或者书信或者私下会见?”
小繁点点头:“红月姑娘跟军中一个姓孙的校尉交好,孙校尉每次来都找她,其他两个姑娘倒不见有什么,我平日都是在外面伺候,即便是进去打扫,她们也在旁边看着,不知道有没有书信,不过就算有也早被销毁,不会留下证据的。”
罗曦跟罗敷互换个眼色,很明显,这三个人魁首身上问题不小,而且她们被俘之前又都是不羹军中几位将领家中女眷,丈夫惨死,自己又被掳来这种地方,心中难免生出报复之意,暗中与不羹联系下毒窃取军情也不是没可能。
她一直不赞同军中设置章台营,一来喝酒误事,二来,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枕在温柔乡里被甜言蜜语哄着还能保持清醒的,章台营里要是干净就罢了,若是混进了细作,略施手段,军情还不是唾手可得?
尤其薛让还尽把些从不羹俘虏的人带回来,像是红月,青霏跟白霓这种人他竟也放心。
罗曦叫了罗敷一起到暗处商量:“还是先查章台营吧,早一天查清真相,就早一天找到解药,再不能耗下去了。”
罗敷点头:“先封了章台营,从那三人身上查看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来?”
罗曦奇道:“你觉得在她们身后还有人?”
“说不上来,总觉得好像是一下就打通了什么关节,案情一下变得清醒明朗起来,可这种明朗是别人想让我们看到的,我们还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那小繁放不放?”
“先别放,她的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可”她说不上来自己现在的感觉,觉得小繁不是个简单的,但她说的每句话又让她无法反驳,不用着急,等到事情解决之后再考虑要不要放了她也不迟。
这方面,罗敷还是很信得过自己的感觉的。
罗曦唯恐事情再来个转折什么的,叫人看着小繁,虽然她现在看没什么嫌疑,但小心些总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