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泰清这一天起的很早。
自打从云梦山死里逃生归来之后,他就没有起这么早过。
一来是经过这些天的休整,身体彻底恢复了;二来是天色还没有亮的时候,他就听见窗外枝头上有喜鹊在不停的叫唤,似乎是预示着有喜事临门,他那颓唐多日的心情终于有所恢复。
陈夫人倒是每天都醒来很早,只是仍旧沉浸在思念儿子、担忧儿子的悲伤中不能自拔。
对镜贴花黄的时候,她还禁不住落泪了。
“阿香,不刮他第一,妒贤嫉能他第一,残暴不仁他第一,除此之外,无可称道!过了年,如果朝廷再不把这么个东西弄走,我就请辞!”
“颍川郡一郡百姓的安危都系于夫君身上,夫君要是辞官不做,那置百姓于何地?”
“唉……说归说,我也是愤愤不平,满肚子牢骚,无处发泄罢了!”
陈夫人帮陈泰清理了理鬓角,笑语款款道:“夫君是大丈夫,心胸似海如天,容纳万物,不会放不下一点不平之念吧?快去衙门吧,百姓还等着你为他们排忧解难呢。”
“嗯。”
陈泰清正要跟妻子话别,府中管事的却跑到堂外大呼小叫道:“老爷!夫人!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夫妇两个一愣,都慌忙出去,只见管事的满脸兴奋,正在院子石榴树下乱窜乱跳,陈夫人张嘴就问道:“是,是义山回来了?”
“不,不是。”管事的略显尴尬,但随即又兴奋道:“禀老爷、夫人!是神仙要过府啊!方才老门子通报说,在咱们府城下凡救治百姓的活神仙金先生,来咱们府上了。”
“什么活神仙金先生?”陈泰清狐疑道:“哪里来的,别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吧?”
“不是骗子,那是货真价实的颍神府小神君!”管事的知道自家老爷这几天断了外界消息,不明所以,连忙解释道:“据说是为了回馈咱们颍川郡百姓多年来对颍神供奉的香火情,小神君特意临凡,为百姓解难!路太守都亲自下了告示,广而告之百姓呢!”
“路太守都下告示了?”
“是啊!路家的小姐不是害了相思病吗?被金先生治好了!还有东城王员外、西城赵员外、城外的柳庄主,都得金先生过府而病除啊!金先生还在城中施展神通,枯草抽新、死鱼复生、满天云霞、虹光绕身啊!许多百姓都是亲眼看见的!这些天,为了登记姓名,求得金先生上门,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