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莫染一直非常的沉默,反而是明月臣一直在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莫然知道,他想逗自己开心,可是又不敢做得太明显,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来安慰自己。
莫染知道,但是她又不说,只是看着明月臣这样,虽然看起来有点蠢,但是她却有一种很明显的被爱的感觉,特别是在看见了许南城之后,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中有什么空荡荡的,似乎只有靠明月臣这样笨拙的爱才能一点点的将那个巨大的洞填满。
“想要报复他吗?”那天晚上睡觉之前,明月臣忽然问。
黑暗中的莫染一直没有说话,安静得让明月臣都觉得她已经睡着了,一直到明月臣也在这种安静中昏昏欲睡的时候,莫染的声音却忽然响起来:“暂时没有。”
明月臣一个激灵重新从那昏沉的睡意中找到清明,他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又接受了莫染的想法:“是吗?”
“嗯。”
“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大概是……经过了太漫长的岁月,我忽然觉得,他已经并不重要了,而且,我现在的时间很宝贵,我现在的生命也很宝贵,我并不想将这样的时间和生命浪费在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莫染凝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她沉默了片刻后才又坦然的说出了此时此刻的想法。
“我一直以为我对于许南城有着很多的恨,毕竟他曾经将我最珍贵的期待亲手破坏掉,甚至把我送入地狱,所以,我设想过无数次我见到他之后的想法,无一例外的,我想到的都是报复,都是将他放在我身上的所有痛苦统统让他品尝一次,或者是很多次。”
“真的,我就是这么想的。”莫染笑了起来,她问明月臣:“你会不会觉得我报复心很重?”
“不。”明月臣在她的头顶轻轻的亲了一下:“这是再公平不过的做法了,那些没尝过你的苦却劝你大度一点的人要离他们远一点,否则雷朝着他们劈下来都会连带无辜。”
莫染低低的笑出声音,她忽然想起来在曾经明月臣的很多世中,他是如何对待许南城的,忽然就觉得无比的愉悦。
并不是因为明月臣帮她报复了许南城,而是因为这个人如此的懂自己。
这样的愉悦让她接下去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松而轻软,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少女:“可是,今天当我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我曾经在脑子想象过对于他所有的酷刑其实都没有任何意义。因为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当一个人变得不重要,变成了陌生人的时候,其实那些报复也好,那些仇恨也好,我甚至连跟他说话都提不起兴趣。”
“所以,就这样吧。不要在我的生命中再出现就行了。”莫染觉得自己终于放下了,原来生命中所有的意难平,其实在和明月臣的相处中,慢慢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心里的那些空洞都被这个人一点点的填满,她变得圆满起来,正是因为圆满了,原本那些几可不见的,却被她当成全部的爱就变得如同海沙一样的无所谓了。
莫染是这么想的,明月臣也是这么想的。
他们甚至在后面避免了跟人类的接触,甚至连接任务的时候也不接受人类的订单了,只是为了不想再让许南城这个人打扰自己的生活。
但是,这个人的消息还是断断续续的传过来。
比如,他和另外一个大公会战斗,最后获得了胜利,一统人类。又比如,他开始兴建天都城。再比如,他开始登上了人类国王的宝座。
当然,这些对于莫染和明月臣来说都不是什么很值得注意的消息,因为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将莫染和明月臣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莫染发现自己胖了。
这对于莫染来说简直是一件太过于罕见的事情。
不是因为她不会胖,而是到了末世之后,其实不管什么种族似乎都在悄无声息的进化着,他们为了维持最佳的战斗力,基本上身体都会潜意识的保持着最佳状态,在加上进入末世之后能吃到的食物很单一,精致的碳水基本没有,所以想要胖起来基本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这样,莫染还是发现自己胖了。
洗澡的时候她坐在石头堆砌的浴池了,低着头正在搓揉自己的皮肤,却发现自己的小肚子好像鼓起来了,特别是坐着的时候,更加吐出。
她以为是最近接的订单少,没有怎么出去锻炼,又天天被明月臣喂养得胖了,不过这种脂肪坐着的时候会特别的明显,反而站起来的时候就不怎么看得出来了。
可是,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肚子还是那么鼓。
于是莫染去问正在做饭的明月臣,她侧面对着明月臣,掀起衣服问他:“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明月臣迷惑的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莫染,觉得并没有,虽然她的小腹看起来确实圆润了一些,但是这种事情怎么能跟老婆明说呢!更何况,他不觉得这是胖,他觉得老婆怎么都是漂亮的!
“没有!你永远最漂亮!”明月臣放下汤勺,在莫染的脸上印上一个热烈的吻。
莫染对于这种不切实际的彩虹屁历来具有抗体:“我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明月臣更加真诚。
莫染:……
好吧,她摸了摸肚皮,忽然觉得胖一点也挺好,反正在末世里面能长肉真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不过,莫染接受自己胖一点,但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越来越胖,在一个月之后,她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又大了圈了!
躺在床上,她掀开睡衣,十分苦恼的看着自己圆润的肚皮,她明明已经少吃了,还增加了很多的锻炼,为什么还是继续胖!
关于这件事,明月臣却觉得莫染完全庸人自扰,他一边劝说莫染不要这么苦恼,一边伸手去拉她的衣服,把肚皮盖上,“快点盖上,冬天要来了,冷得很,别感冒了……”
明月臣的话都没有说完,他的手还留在了莫染的肚子上,却感觉到了他手掌之下有什么东西好像滑动过去了。
这个感觉让他愣住了,同时莫染也愣住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陷入了一种极为紧张的状况。
“你说是不是肿瘤?”莫染轻轻的问明月臣,在末世这种医疗条件极差的状况之下,如果真的长了肿瘤,只怕能够存活的几率不会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