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琳娜穿上衣服,围好披风,拿了一个烛台就跟了过去,她只能凭借着月色看到萨洛米远处的背影。
萨洛米顺着蜿蜒的小径一直走了十几分钟,突然一转身,竟然进入了树林当中,卡特琳娜挽起裙子艰难的跟了上去,她这才意识到,萨洛米似乎穿得太少了,更是没有任何光源来照亮路线,她是如何支持着自己走了这么远呢?
萨洛米在林子中走了没有多久,就重新回到了大路上,这条路是通往集市的,再继续前行的话,就会一路抵达港口。
她没有停留或转折,而是一直前行着来到了海边,虽然已是深夜,港口处仍旧灯火通明,一座豪华的帆船停在不远处,是卡特琳娜从没有见过的。
萨洛米乘坐了一只小船,靠近帆船后,爬上了甲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不知为,卡特琳娜心中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焦灼感,仿佛她不跟上的话,就要永远失去这个秘密的真相,而一辈子蒙在鼓里,是她绝对接受不了的事。
不论那个船上有什么东西,她一定要过去一探究竟,否则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眼看着帆船上垂下来的梯子还没有收走,卡特琳娜找到了一个搁浅在泥滩上的木船,她拼尽全力将船推入水中,又小跑着淌过水爬进船内,解开捆绑在木栈道上的麻绳,就艰难的用船桨划动起来。
几分钟后,在大汗淋漓下,卡特琳娜终于靠近了帆船,她站起身拽了拽垂在船身上的软梯,觉得足够结实后,就扔掉了披风,手脚并用的攀爬了上去。
梯子比她想象中的更难攀爬,她在中间还休息了一会,直到十分钟后,才终于攀附上船舷的边缘,此刻她已经觉得自己快要虚脱,然而就在她翻身进入船内时,一个冰冷的东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看清了面前的场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举着一柄长/刀,用不善的眼神警告着她,周围还站着另外几个充满敌意的侍卫,却并没有萨洛米的身影。
卡特琳娜心中暗叫糟糕,她这下可是私闯军船了,就算没有生命危险,也难保不会被关在牢房里几天。
但她很快就想清楚了,只要她咬定和萨洛米的关系,就不会遭受到最坏的结果。
“我是卡特琳娜,前来找萨洛米,我们是朋友,请你一定要告诉她我在这里。”
侍卫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听不懂卡特琳娜的话,在她还想尝试着说些什么的时候,两个被簇拥着的人从床舱内走了出来,卡特琳娜仔细的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萨洛米的身影。
“你刚才说,你认识萨洛米?”一个衣着华贵,留着黑色长发的男人问道。
“是的,我是她的朋友,我们住在一起。”卡特琳娜镇定的回答。
男人摆了摆手,侍卫就放下刀退到了一边,他上前说道:“很抱歉让你受惊了,我是弗雷德里克伯爵,你可以称呼我尼尔森这个名字,如果你是萨洛米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替刚刚侍卫粗鲁的行为替你道歉。”
“没什么,请别放在心上。”卡特琳娜有些受宠若惊。
“这位是我的朋友,厄兰德男爵。”尼尔森介绍着身边的另一个男子。
卡特琳娜不懂什么礼节,只是点头示意着,厄兰德有着浅褐色的短发和冰蓝色的眼眸,是个让人难以挪开目光的相貌。
“我叫卡特琳娜·佩特洛娃。”她重新介绍着自己。
“为什么你会在这深夜来到船上,萨洛米在哪?”尼尔森疑惑的问。
“她就在我之前上了船,你们没有看到她吗?”卡特琳娜掩饰了自己是偷偷跟上来的事实。
“我们三天前就靠岸了,但是萨洛米并没有说过今晚会来。”尼尔森靠近船舷,向下张望着。
卡特琳娜对三天前就靠岸的帆船一无所知,她也没有发现萨洛米有偷跑到港口的迹象,面前的人就是萨洛米真正的家人吗?他们长得好像并不是很像。
“海风这么大,如果让佩特洛娃小姐继续站在甲板上,那我们就太有失风度了。”厄兰德说道。
他的话博得了卡特琳娜的好感,她确实已经冻得快受不了了,深冬夜里的海风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带着卡特琳娜来到了一处会客室内,温暖的火炉让整个船舱里都暖呼呼的,他们坐在宽大的沙发里,尼尔森遣散了侍从,而厄兰德则体贴的为卡特琳娜拿来了一个毯子。
“萨洛米一定是躲起来了,她总是这样,让人捉摸不定行踪,如果不是商船触礁的消息传到了海上,我们现在都已经跨过地中海,北上回到丹麦了。”尼尔森说道。
“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卡特琳娜好奇的问。
“当然不,我们的船只在海上航行了十年,而萨洛米留在船上的次数都可以数得清楚。”
十年的时间?那她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出海航行了吧,卡特琳娜感到有些羡慕。
“她到处跑,你们不担心她吗?”
“我们从来不过问她的事,她有自己的决定,不过这一次倒是有点后怕,她这几年得了怪病,总是会忘掉一些特定阶段的事,还好我们送上岸的消息很快得到了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