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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离(1 / 2)


张良很少插话。

现在这个时间,当然不可能制定出多么细致的章程,只不过一些重要的事情必须在第一时间确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也免得多生枝节。

在这一点上,有萧何、叔孙通这些人在,尤其是叔孙通,事事拿礼法说事儿,谁也无法反驳,一切都按照规制来就是了。

张良站在旁边只会在别人出于尊重询问他意见的时候,才会点点头表明自己的认同就行。

但是他的目光,却总会有意无意地扫过一旁眼眶红肿,却一脸坚毅的皇后。

张良总觉得皇帝突然驾崩有猫腻,尤其是想到头一天皇后还专门派人给他送了吃食。

据说,昨天太子受罚,就连皇后也受了牵连,被皇帝责令回去自省,按说她应该是没有那个心情会想到他这个臣子的。

目光再扫过跪在地上哭泣的太子身上,他哭的很伤心,是真的伤心,尤其是当他听到戚鳃似乎无意间提起他昨天惹怒了皇帝的事情,脸上就会露出深深的自责。

张良冷冷地扫了一眼戚鳃,目中带着警告。

戚鳃接收到了他的警告,讪讪地闭了嘴,有些不自在的扭过脸不与他对视。

戚鳃的话当然不会只有张良一个人听到,而他这么说的用意本来也是为了让更多人听到,好给太子头上泼脏水,所以有人不满,自然也有人深以为然。毕竟,他说的也算是事实,只不过在现在这个关头说出来,难免不会让人多想。

叔孙通瞪了戚鳃一眼,继续和萧何等人一起商议。

这一天直到很晚,才大概商议出了一个简单的章程,接下来的一些细节就需要慢慢来讨论了,这些有资格插上一嘴的自然要首先考虑一下自己能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

觉得自己站错队的,想着现在改弦易辄还来不来得及,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后路可退的,也在暗中盘算是不是还能够背水一战,而那些看到胜利在望的,则更是瞪大了眼睛不允许在这最后的时间里出半分差错。

直到三天后,张良才终于出宫回到了留候府,同日,封府数月的留候府解禁,而皇帝驾崩,太子即将即位的消息也被张良带了回去。

无论是皇帝的葬礼,还是太子登基,所涉及的事情全都繁琐而容不得出任何差错,张良身为太子少傅,天然地站在太子一边,又受皇后的重托,自然少不了出力。

于是他正式地将张信推了出来,让他在朝中任职,并且负责起一些重要的事务,当然,少不得他的教导。

张信身为张良的儿子,又是太子的伴读,毫无疑问是值得太子和皇后等人信任的,再加上本身的聪明,还有张良不时的提点,使得他很快便展露出了足够的能力,处理起事情来井井有条。

渐渐地,张良开始放手,而在他求见过一回太后之后,便重新回到了留候府开始修行。

虽然一开始还有些发懵,但是父亲忽然改变了态度,似乎真的不再计较他上次对老师的所做所为,而是像个真正的父亲一样教导他、为他铺路,并让他以最快的时间进入朝堂,张信的感受还是很复杂的。

他一边有些怀疑,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一方面却又感到高兴,同时也会对自己的父亲生出愧疚之心来。

父亲对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了,而他却还想要抢走他的爱人。

只要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对不起父亲,可是一想到老师,那个明明是女子,却扮作男子还能让自己不知不觉深爱的人,他又觉得痛苦。

这样的纠结与痛苦,让他越来越无措。

他明明已经答应了放下那段不该有的感情,可是这么长的时间了,他仍然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一边厌弃自己,一边痛恨自已,那种内心的折磨,他无处发泄,更无法告诉任何人。

那天晚上,弟弟辟疆带着他去见老师,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以为他只是想要跟着老师学医而已,但是后来,他却有些回过味来,忽然意识到他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是不是自己无意中没能藏好自己的情绪,那孩子年纪虽小,但却聪明的可怕。

不过他没有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了,因为皇帝驾崩了,候府也终于解封,最重要的是,他太忙了,忙的根本顾不上去东想西想。而他也发现,忙碌可以让他暂时地忘记一切烦恼。

等到一个月之后,新旧交替所造成的一些波澜也渐渐平息,纵使还有人有些什么想法,也只能先压下来、藏起来,毕竟,大权在握的吕太后实在太可怕了。

六月的一天,留候府的大门紧闭,旁边的侧门却是大开,候府的老管家苦着脸站在门口,目送着一辆外观朴实的马车从中慢慢驶出。

车夫是个身才高大的巨人,纵使这辆马车本身已经算得上宽敞了,可那车夫一坐在驾驶的位置上,就显得这马车有些小了。

车夫名叫大牛,两天前刚来的候府,据他自己说,是府里那位赤松子先生的仆从,可赤松子先生让他给这个大牛准备客房的时候,说的却是弟弟。

老管家已经顾不上再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先生,却称呼看上去足有三四十岁的大汉为弟弟有什么惊奇了,因为当天,候爷就让他准备好了这辆马车,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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