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野渡很快领悟到她的意思,靠在床头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说。”
【昨晚你说“霍家内斗正严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述不是新开了家公司吗,被针对得很严重。有人猜测可能是霍述掌握了什么商业资源或内幕,让京城本家那位察觉到威胁,所以才往死里出手压制。”
成野渡压低声音,“我没有负责商业财经新闻这块儿,只是偶然间听领导提过一嘴,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林知言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没帮到你什么,何了两家慈善基金会,按照地址让司机开车载她过去。
霍述派来的保镖全程跟着,林知言也没在意,反正自己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林知言匿名给本市残联捐了五十万,用于中重度残障人士助听器、轮椅等医疗器械的福利补助。
刷卡时林知言有些紧张,惟恐卡里的钱不够用。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钱划得格外顺利。
想了想,她拿出手机问道:【请问我还能再补捐一笔吗?】
工作人员当然乐见其成,于是林知言又补捐了五十万。
趁着天还没黑,林知言又赶去另一家慈善机构,选一些家境贫困、上不起学的山区女童做定向捐助。
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受赠女孩家里没有兄弟要供养。
她怕这些女孩子的监护人拿到补助的钱后,会全拿去补助儿子,到时候一分都没落在受赠人身上——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这样的条件有些苛刻,林知言挑选了大半天,也只选到十六位符合条件的山区女童,给她们每个人定向捐款十万。
另一台车上,霍述看着短信里显示扣除的一笔笔款项,薄唇微微翘起。
很奇怪,他竟然对此颇为享用,完全没有以前那种“看吧,对方终于露出贪婪本性了”的不屑与蔑视。
花钱的可是他的幺幺啊!
花他的钱,就跟享用他的身体一样令人血脉偾张。
他甚至迫切地希望幺幺能花得多些,再多些,仿佛他从内到外一切的一切理应属于林知言……
这种感觉真是奇异且愉悦,像一个毛头小子在暗恋的女孩面前拼命地展示自己的实力。
……
林知言回霍宅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霍述问起那一大笔钱的去向,她该怎么回答。
然而出乎意料的,霍述跟没事人般倚在门口,甚至于脸上的笑比往常更深,相当愉悦的样子。
“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他的视线落在林知言空空如也的双手上,略一挑眉,“幺幺新买的包呢?怎么不背着?”
【什么包?】
林知言迟钝了一秒,明白过来:大概自己每次刷卡,银行都会将消费店铺和款项发送到霍述的手机上。
根本不用她坦白,人家心里清清楚楚。
【包送给朋友了。】
林知言观察着霍述的神色,敲出的数字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我今天大概刷了27635万。】
居然还有零有整的,霍述闻言低低笑出声:“放心刷,不用和我报备。就算你刷十倍百倍的钱,我也负担得起。”
好奇怪的反应,似乎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那种高高在上的洞察感哪儿去了?
林知言决定放弃揣摩,弯腰更换拖鞋进屋。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金红卷发外国女人,五官明艳大气,一袭复古风的黑色束腰小短裙,珍珠项链,穿搭颇有种大繁至简的高级感。
她正在研究那一套“绿野仙踪”打造的蛋白石首饰,见到林知言进来,立刻优雅起身道:“buona sera(晚上好)”
林知言一看红发女人挂在脖子上的皮尺和搁在脚边的专业工具箱,便知多半是霍述请来的服装设计师。
他说要给她量身定制一套高级的晚礼服,用以搭配那套“绿野仙踪”,原来并不是玩笑话。
林知言还怔愣着,就被带去了楼上的会客室。
设计师简单询问了林知言的喜好和忌讳,霍述就懒洋洋抱臂倚在墙边,充当翻译。他说外语时,音色会比平时低醇,带点慵懒的意味,仿佛午后低音提琴的弦鸣。
量尺寸时,霍述挽起衬衣袖口,走向前对着设计师说了句什么,设计师便了然一笑,将皮尺交到他的掌心。
“幺幺,手平举起来。”
霍述说着,拿着皮尺站到林知言身后。
察觉到他要做什么,林知言整个后背都僵直了,下意识要走,却被一只大手轻而温柔地按住。
“别动,要是量不准,设计师该骂我了。”
霍述笑着打趣,当真是个多情贵公子的模样。
设计师就在一旁看着,林知言只好深吸一口气,受刑似的抬起手臂,只希望早点结束。
偏生霍述精益求精,从肩到臂,从腰到臀,从后往前,每处都要反复量上好几次,力求找到那个最贴合她身体曲线的尺寸,再低沉报给设计师。
他将手上的分寸感拿捏得很好,倒也没有什么放肆逾矩的动作,至少在设计师看来,他当真算的上是个温柔知礼的绅士。
只有林知言知道他看似平静的目光有多胶着热烈,他拂在自己颈侧的呼吸有多火热撩人,这样慢条斯理、若即若离的行径实在难熬。
在她耐心耗尽之前,霍述总算收拢了皮尺,抬头一笑:“好了。”
设计师记下所有的尺寸,合拢笔记本笑着说了句意大利语,然后点头致意,提着箱子下楼去了。
设计师的话似乎让霍述颇为受用,他半眯着眼,在林知言左耳边低低地笑:“你知道她刚刚说了什么吗,幺幺?”
林知言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她正要走,却被霍述攥住手腕,轻而易举拖入怀中抱住。
“她说,我的未婚妻真美。”
后背撞上他硬朗的胸膛,滚烫的呼吸拂在颈侧。
林知言整个人一僵,下意识挣扎,无论是霍述的触碰,还是那句可笑的“未婚妻”,都让她难以接受。
“别动,幺幺。让我抱一抱好不好?”
霍述将双臂箍得很紧,将鼻尖埋入她的颈窝,像是施加禁咒般喃喃自语,“幺幺的腰那么细,皮肤那么白,我刚刚差点忍不住……好想要你啊,幺幺,但是不能吓到你。”
他用最冷静的语调,说着最放肆的耳语,林知言感觉有一把火从心口直烧上脸颊。
如果不是记挂着自己的计划,她真恨不能一把将霍述推去墙壁里嵌着。
好在情绪失控之前,霍述适时地松开了她。
林知言仿佛从水底浮出,薄怒消散,理智回笼。
她转身问道:【你弄这一出,到底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
霍述倚着沙发靠背,抬手将散落的额发撩至脑后,哑声缱绻,“就是最近有一场圈内的酒会,我想让你做我的女伴,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