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洁明白,此刻,他是倾诉者,也是发泄者,而她是他的倾听者,中间不能打断他。
所以,尽管她心有惶惑,却仍稳稳地坐在那里没动。
见他手忙脚乱好像要再去拿杯子,但吧台上显然已经没有空杯子了,小洁忙把自己手边的杯子递给了他,她这杯酒一直没动,是干净的。
蔡嶙屹接过去,端起酒杯,一扬脖子,半杯酒就见了底。
放下酒杯后,他的嘴里很畅快似的发出一道“咝”的声音,深深地吸了口气后,他又开始说话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学医吗?”
“我完全是为了她,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后却是无法恢复得跟健康人一模一样,我想,等我学成,就可以当她的医生,可以呵护她,保她一生的健康。”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里又有了一丝呜咽,停顿了一瞬,继续说,“我把她捧在手心,疼在心里,我视她如珍宝,把她的生命看得比我还要珍贵,而到了那个男人手里,却贱如草芥一般,一句话就夺走了她的生死大权!”
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这次,他没有一口喝完,而是喝了一小口后,笑问:“你知道那个男人的下场吗?”
没错,他的确在笑,而这种笑,并不是先前的苦笑,而是一种带着嗜血的残忍的笑。
小洁再次被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摇头。
“我拿手术刀阉割了他……”他说完,突然大笑起来,带着很明显的癫狂,“我拿的是手术刀,我的动作那么利落,那么精准,简直堪称世间最完美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