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渣男啊,撩完了、他不接着……”
他俩说着,台下观众也都起着哄说:“那就在一起吧!”
王小猫稍显腼腆,又说:“那我也没少为你们演出啊,咱都在一起啊?你们倒是还听不听了?”
逗哏演员突然接了一句:“他们听不听的、咱们也得说啊,可现在的相声是越来越难说了。”
王小猫明白逗哏演员这算是“入活”了,于是提高了声音,又说:“可不,净是这些起哄的观众,当然难说了。”
“倒不是这个,现如今想找乐子太容易了,在家举着手机都能乐几个小时,听相声的人也就少了。”
“这倒是,娱乐项目多了,老百姓精神享受也丰富了。”
“要说是‘丰富’,可我就头疼了。唉!我最近都很少说相声了,心烦,好多事儿让人看不惯——实可谓‘诸事不顺’啊。”
王小猫指着逗哏演员,对观众说:“您听听,他连和‘猪’的事儿都不顺了,是够心烦的。”
逗哏演员故意绷着脸、瞪着王小猫,这是为了演出效果。
王小猫又讪笑着说:“我那意思你到底什么事儿看不惯啊,跟我们也说说。”
“什么事儿?”逗哏演员又说,“首先来说,现如今这人和人之间的称呼,我就看不惯。”
“称呼怎么了?”
“您看,过去有段时间见面儿都喊‘老板’。”
“嗯——这是互相客气。”王小猫点着头说。
“客气?就是互吹。也没个买卖,就叫‘老板’?多虚伪!我就看不惯这个。”
“您也不能这么说。”
“再后来不叫‘老板’了,叫‘先生’、‘小姐’。可在早年间,‘先生’这个词儿是称呼有学问的人,见了谁都这么叫,他要不识字呢?”
“嗨,这是为了跟国际接轨。您看在国外称呼男女,翻译过来就是‘先生’、‘小姐’。”王小猫笑说。
“是啊,可‘小姐’这个词儿后来就有另一层解释了。”逗哏演员撇着嘴说。
“呵,这倒是。不过现在啊,网络语言盛行了,大家都叫‘小哥哥’、‘小姐姐’。”
“我要说的就是这个。这称呼啊——就拿我来说,我姓牛,谁要是叫我‘牛老板’,我觉得就虚伪。要叫我‘牛先生’,我勉强还能接受。叫我‘牛小哥哥’,听着就不舒服。”
“是挺别扭。”王小猫随口搭音。
“就是嘛,再拿咱俩来说,见了面,您叫我‘牛小哥哥’,就感觉咱俩之间好像有什么……”
“没有!”王小猫赶忙打断了逗哏演员的话。
“是吧?您也觉得这么叫不好听吧?诶!可您要是叫我‘牛叔叔’,这我听着就舒服。”
观众们都笑了起来,王小猫等笑声渐弱,板着脸说:“是,你舒服了,我也得叫啊。”
“我就是说啊,这些称呼让人看不惯,显得虚伪、又生分。”
“这倒是。”
“是吧?就像咱哥俩这关系,我见了您还叫‘王老板’,听着就像奉承您、图您的钱似的。可其实呢,您也没多少钱。”
“我当然没什么钱了,不过现如今有钱的人真不少。您看现在朋友圈儿里,一个个吃的全是山珍海味,天天世界各地旅游。”
逗哏演员又说:“我跟您说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咱就先不说朋友圈儿里那些炫富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我认为也不应该,艰苦朴素的传统美德还要不要了?”
“您说太得对了!”王小猫接过逗哏演员的话说。
“还是嘛,我就看不惯朋友圈儿里,那些一天三顿饭都是山珍海味的人,他们就不想想还有吃不饱的人呢。我一天,就一顿稍微丰盛点儿的。”
“是吗?”
“可不,艰苦朴素嘛。我提倡——吃饭——吃饱就好,绝不能铺张浪费,更不能作为一种炫耀的资本。当然了,现在这生活,每顿饭怎么也得有稀的、有干的吧?”
“得有。”
“总得有荤的、有素的吧?”
“那是。”
“凉的、热的,也总得有吧?就是再省,每顿饭总得有点儿煎的、炒的、烹的、炸的,还得有点儿焖的、溜的、熬的、炖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吧?这点儿菜——算多吗?”
“不多!您这比慈禧太后那伙食,差远啦!”王小猫故意运着气说。
“就是嘛,过日子——就得省。那天晚上,剩了口儿米饭,我一想搁冰箱里也有个坏啊,这不能糟践了啊。我半夜爬起来,加了点儿牛肉、海参、虾仁儿、扇贝,又打了八个鸡蛋,多搁味精、香油,炒了炒——吃了,总算没浪费!”
“好!”王小猫挑着大拇指,又对逗哏演员说,“我也舍不得扔东西。”
“是吗?”
“那可不。那天中午吃饺子,剩了那么一碗底儿醋,我舍不得倒了。怎么办?赶紧去市场,买了五斤河螃蟹、十斤皮皮虾,蘸着醋吃了——总算没浪费!”
听到这里,陆雨驰对韩士奇说:“小猫儿这功力还行哈?其实听刚才他跟观众对话,也知道这茶馆儿是他的了。我觉得咱们可以拜访一下隔壁的杨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