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无奈的就是自己明明很喜欢一样东西、愿意为它付出任何努力,但却也明明知道这种追求没有意义、很难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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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日本都能出现喜多郎那样的纯音乐大师,咱们国内也就能出现个喜之郎果冻大师。”
刘亚萍被韩士奇的话逗笑了。尽管她为了这次要访问王小猫和韩士奇,查阅了大量曲艺和摇滚乐的相关资料,但像喜多郎这样的冷门音乐人,她还是不了解。可听韩士奇这么说,想来那一定是位很优秀的音乐大师,而且她起码知道喜之郎是什么。
韩士奇利用一字之差的两个名字——还是差距如此之大的两个不同领域的人和物——作为调侃,在她看来真是一种高级幽默。
其实这哪是什么高级幽默?
天津人就是这种说话方式。
韩士奇见刘亚萍没有插话、微笑静听,他也来了兴致,就继续说着:“土壤不好,生存起来就困难,这就造成了一支乐队的乐手之间、乐队内部与外界之间——就很容易形成矛盾。
活着都难了,也就说不上谁对谁错了,不同人就可能有不同的选择。有的人干脆退出了、有的人想改玩儿一些更商业的音乐,但有的人就是坚持自己的梦想和追求,你说谁错了?都没错,可就是不能在一起了。
或者发展得不错,签了公司、出了专辑,有了一定的名气,可依然存在问题。因为咱们这儿这方面的土壤就是注重歌手,那出名之后、赚了些钱之后,歌手可能就心里不平衡了,也会闹矛盾。
因为大家都是来看他的嘛,大家很可能根本连其他乐手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可能心里膨胀,但是钱赚了乐队成员分,就可能心态不平衡。
而且这个土壤、这个现象也决定了他们签的公司的态度。既然大家都是冲着主唱来的,公司养一个人就行,那为什么要养着整支乐队呢?
所以内部、外部都有不稳定因素,乐队这种形式在我国的这片音乐土壤上就很难生存。我当然想玩儿乐队,不然我那么辛苦练琴干什么?可是——没办法。
我可以忍受我为了自己的梦想——付出一切都行,尽管成功的概率很低。但我没法儿让我乐队的成员陪着我承担这种概率、我也不想这样,太自私了。所以人家要走,也不能拦着,不能拦着,可终究是件很伤心的事儿,那就干脆不组乐队了吧。”
听到这里,刚才还被韩士奇逗笑的刘亚萍又有些心疼,她叹了口气,说:“我——能理解了。确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是让人非常无奈的。无奈是什么?无奈有很多。最无奈的就是自己明明很喜欢一样东西、愿意为它付出任何努力,但却也明明知道这种追求没有意义、很难成功。”
“嗯,文化人就是不一样,说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