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柏远远的挑了个凳子坐下,双手搁在膝盖上,连头都不敢抬,跟上刑似的。
沈媒婆每问一句,都要看向姑妈,似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姑妈听了一会,终于打算开口了,不过她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沈青柏,又看了看满脸堆笑的沈青禾,“你们家……成亲之后分家吗?当然我不是催着问你们啥时候分家,你也说了,二哥还没成亲,也十三四了吧,过两年肯定也要说亲,到时两家人住在一起总归不方便,小弟还在念书,那这费用?我可是听说念私塾要不少钱呢!”
青禾看了眼拳头攥起来的大哥,忙分说道:“婶子,这位姐姐,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一家子再怎么分都是血脉亲情,就算我将来嫁了人,我也是沈家的女儿,就是我大姐也是一样,她嫁的近,时不时就要回来家里帮忙,所以我大哥二哥将来成了亲,不管是不是住在一起,兄弟姊妹之间的亲情是万万不能断的。”
“再者说,娶妻娶贤,不瞒婶子说,我们家现在日子也过得去,我们不在乎亲家是富还是贫,只要人好心善,该有的聘礼一样都不会少,定不会委屈了将来的嫂子,至于你说我弟弟念私塾什么的,那都是小事,我家在镇上开了两间铺子,难不成还供不起一个秀才老爷?”
她这话说的有几分张扬,在这样的场合,你不张扬也不行。
“哦对对,你家开着两个铺子,这事我也听说了,听说客栈还不小呢!”姑妈神色激动了,“不过……这两家铺子的生意是怎么分的啊?”
“姑妈!你不要再问了。”大姑娘忽然站起来,似是有些生气。
她又望向沈青禾,满眼歉意的道:“妹妹,对不住了,我姑妈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青禾看了看在场的大人们,也站了起来,“外婆,不如您带着姑妈还有沈媒婆去院子里转转,我叫杏花中午烧肉,她一个人怕是支棱不过来,你们去瞧瞧也好。”
梁老太太现在太清楚这外孙女的本事,她都这么说了,肯定有这么说的理由。
“对对,咱们都出去,让他们年轻人唠唠,反正是要留下吃晌午饭,也不急这么一会。”
老太太好说歹说的把两个女人请出去了。
青禾跟在后面,把房门关上,然后走回大姑娘身边,细细看她的眉眼,发现她是很耐看的类型。
“我叫沈青禾,这是我大哥,他叫沈青柏,今年十八,过了年就十九了,我们家盖了新房子,盖的很大,暂时只能兄弟姊妹们在一起住,我们爹娘去的早,前些年日子不好过,也就近两年开了店,日子才慢慢变好,我们家兄弟姊妹五人都很和睦,也很齐心,哥们都很宠妹妹,我大姐也很宠我,而我呢,也宠着我小弟,让他安心念书,将来要是能中个秀才,也是我们沈家的荣耀,你说是不是?”
“我叫曹大妮,没你的名字好听,我们家兄弟姐妹很多,我是家中长姐,底下都是弟弟妹妹,家中日子过的辛苦,所以若是你们家想娶我,怕是要给不少的彩礼。”
青禾观察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浮现一丝难堪的神色。
估计是她自己也觉得很不好,因为爹娘就是想用她来换些银钱,好回家度日,养活弟弟妹妹,这在乡下是很寻常的事。
“彩礼无所谓,我们家看重的是人品,再说你难道不想找个合心意的婆家吗?话虽不好听,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家没有公公婆婆,少了婆媳的顾虑,再说我大哥,他不爱说话,但为人忠厚,没什么心眼,只会埋头干活。”青禾看向已经满脸通红的哥哥。
显然曹大妮也瞧上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