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不弱又冷哼一声,“我又不是读书人,你和后山的读书人去讲道理。”
杨中柳低声自语道:“那读书人都读傻了,景月在时他还肯说几句话讲点故事卖弄学识,如今好多天都说不得几句话,估计是忘记如何讲话已经哑了。”
从头至尾,诸葛随风都只是微笑盯着棋局和颜悦色地将一枚枚黑色棋子放在用剑气刻在平整石面上的棋盘上。
忽然,杨中柳手中巴掌大小的雪雕双翅一颤,飞上青天。
雪雕消失在云端,忽然云层裂开一只庞大的飞鸟双翅一展,足有近两丈,一声悦耳的鸟鸣响彻云霄,向低空俯冲而下。
杨中柳听到这叫声,眉头一皱,“岛上来客人了。”
诸葛随风眉头微挑,“不知是不是故人。”
丁不弱一手扶着石桌将拇指咬在口中。
“这岛离中原数百里,没有当年凌居打造的大船浑墨,如何能度海来到这里。难道是海运独树一帜的逐日国造船工艺已经到了这等水平。”
小岛如同一座山峰浮在东海之上,已经十五年不曾来过客人。今日无论来者是带着善意还是恶意,对于三位老者都算是喜事。
小岛上有客人临门,京城六扇门亦然。
六扇门门口的石狮子今日被清洗地格外干净清爽,伴着冷冽的微风更显庄严。大门处仍是两个穿着六扇门捕快衣物的精壮汉子,见到来者,微微点头并未多加阻拦便放了进去。
来者今日一身便装,京城地处北方天气仍未转暖,老者头上顶着只造价不菲的裘帽,十分眨眼,配着一身颜色花哨的厚实棉衣,配合腰间不停撞击在一起的两块玉牌,叮叮当当像极了一位闲来无事的富家翁。
“祝大人难得光临,这次又有何指教。”
小院中的老者手指轻触身旁挺立的竹子,向着进门之人瞥了一眼,转身回到主人翁的石凳座位上,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景月已经离开锦衣卫了,如今贵为奇阁的奇侠令,可不是我六扇门能够指指点点的了。”
来者丝毫没有“难得光临”的做派,熟门熟路走到石凳旁也坐了下来,盯着桌子上冒着水汽的茶壶,微笑着也为自己倒了一杯。
“夏首尊言重了,此次叨扰不过是想问问,为什么那景月从惹下滔天大祸犯下逆天大罪后不得不隐姓埋名为六扇门做事的密探可以摇身一变就成为朝廷的奇侠令。”
说完,他扶着额头苦笑着。
“我祝洪野也是从无知的江湖小子一步一步爬到今日的兵部侍郎,信了世事无常,却也不敢相信世事可以这般儿戏。那张寓意隐晦的字条可是景月亲手所书,他也已经承认,陛下怎么可能不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