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景月喂下掌心血的长老们打坐恢复被轮回王音波震慑的伤势,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安静。
忽然,一声大骂自走廊中响起。
“景月,你个狗杂种!”回音袅袅,并不动听。
“你伙同歹人扣押我们,是想和整个武林为敌吗?我柳云风今日非要手刃了你。”随之而来的是大力的砸门声。
景月微微皱起眉头,他身前的公孙家长孙二爷察觉到了景月的异样。
“别管他,有我公孙越门罩着你,他屈居离幽道的苍云派还敢在中原腹地和我长孙家为敌不成?”
景月听了只是笑笑,看了看刚刚因喂二爷饮血而割破的左手手掌。
“你误会了,是他的声音引来了别人。”
景月说完不再犹豫,玉箫滑出袖口,唇间气息微出,曲声曼妙,令人心仪。
各自打坐恢复的众人身体骤然吐出一口漆黑的淤血,感到头脑少有的清明,不禁内伤渐渐恢复,甚至还感到内息骤增一截。
景月边吹奏玉箫便后退至柳云风的门前,手起掌落,一道浑圆的气旋缓缓推出,牢门应声而开。随之他屈指一弹,一滴金色液体凌空飞至柳云风的口中。
柳云风刚刚要出口的呵斥被这滴液体生生逼了回去。他刚要询问什么,一声尖锐的吼声钻入廊道,在低矮的房屋中回荡,继而变化为洪亮高亢的龙息,如亘古而来的叹息声般令人感到位格上的压迫。这对于已经被困了许久的各派人士应该并不陌生,只是今日多了景月绵绵不绝的箫声,那音波不再让他们觉得毫无抵抗之力。
景月心中急切,指间发力更猛,悠长的曲声迅速转为轻快,他的指尖跳动间,一声声来自沙场的豪迈与狂热让空气都仿若凝结。各派长老只觉得气息一凝,曲声中已经没有了之前助他们恢复伤势的宁静淡泊之感。
所有人都感到了景月曲声中的压力,心中明白,他已经无暇分心帮助他们了。
曲声,吼声,不绝。
两相对抗,分庭抗礼。
景月全力以赴,他的内息飞速逝去,只一刻便消失殆尽,让他如同随意挥洒家产的富家翁,不一会儿便倾家荡产。就在他要力竭之时,他的肩膀上多了一只蜡黄色的干枯手臂。
他分神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最先被喂下精血的少林苦闻已经走到他的身后,冲他微微点头。
景月会意,后撤一步,慢慢松开了吹奏的手指,将曲声愈发孱弱的玉箫收入宽大的袖口。
“吼!”一声狮吼在廊道深处发出,将其余声音生生推出了低矮的牢房。
“佛门狮吼功果然名不虚传。”景月笑着赞扬。
苦闻苦笑一声,旋即如怒目金刚般大喊一声:“今日我苦闻便要看看到底是谁将我等关押至此。”说着,身形一晃,一道残影留置原地,人已是在几丈开外,向着拦截廊道与外界的大铁门走去。
“般若。”一声低喝,一道宏大的掌力透过铁栏,每一寸精铁的门板都在颤动。
“我长孙越门前来助你。”长孙家的二爷稍有好转便走出了自己的牢房,来到苦闻身边,一记“黛玉化雪”印在厚重的铁门之上,手掌翻飞,不一会儿已经出手十余掌,白色的气旋浑然,不一会贴门上已经是一个个宽大的掌印。
“哈哈哈哈哈,景月,你真以为救得出他们?”透过铁门小窗上栏杆的细小缝隙,长孙越门和苦闻见到一个孩童模样的青衣人正倚在出口处,笑意盈然地望着里面。
“你是谁?”长孙越门居高临下地抬起下巴。
景月已经慢慢走到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