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偏偏便来什么。尤如之暗叹。
四周依旧是冰冷的湖水,眼皮很重,身子也很重,这次却没有窒息的感觉。
她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知道他会来救她。
不远处一个人影朝她游了过来,那人一身玄色衣衫,随着碧绿色的水波漂浮着,头发散在水里,游得近了,却不是那个人。
这人有一双深邃的眼,带着点点冷意和傲意向她游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紧紧的搂住了她的腰肢,带着她浮上水面。
“景言。”尤如之低低唤道,口齿不清让一直守在床边的景琰误以为是在喊他。
景琰听到她的声音,俯身查看。
尤如之慢慢睁开眼,眼前却还是模糊一片,逐渐变得清晰,正对上一双深邃又带着些玩味的眼。
耳边传来景琰体贴的话语:“怎么样?好些了吗?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尤如之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脑中迅速回忆起昏迷前的事情来。
“景言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尤如之张口便问道。
自尤如之挺身为景琰挡了一剑,景琰便对尤如之的心态,改变了些许,此时听到她第一句便是询问景言的状况,心里有些许不满,却仍是一副冷然道:“他无事。”
尤如之这才放下心来,她与景言出游,正是她勾引景言的机会,若在这时候出什么差池,那便真是前功尽弃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也该回府了。”说着尤如之便想起身坐起,可谁知身子竟软软的使不上力气。
景琰扶着她坐起来,拿起枕头垫在她的后背,自己则坐在床边:“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了,尤府我早已派人告知,你安心休养便是。”
尤如之有些讶异的看着景琰,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你一直守在这里?”
“对,反正我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做。”景琰毫不在意的模样,又似乎是在嘲笑自己不受宠。
听到这话,尤如之低低的笑了起来,景琰这话骗骗皇帝也就罢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景琰是装出来的绝症,私下里又是如何安排心腹隐藏,更何况他现在恐怕还要操心将兵马带离城外,怎么可能会是他说的无事可做。
景琰看到尤如之发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细想之下,便也就明白了。尤如之能知道他将兵马隐在都城外,未必不知道他的其他部署,自己说无事可做,当真是有些可笑了。
“你与景言同游,又是何意?”景琰将话题转向她与景言出游一事,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尤如之可不像是与景言倾心的模样,不然也不会将出游的消息告诉自己。
听到景琰如此一问,尤如之神色淡然的回道:“我既已答应助你夺得皇位,自然是要将拦路之人想办法除掉,景言自然不是说杀就能杀掉的,直接杀掉也太便宜他了。”
顿了顿,尤如之接着道:“除掉他,自然是从他自身,消耗他的心力,从他周围,削减他的人马。”
虽然早就知道尤如之这个女子并不简单,但景琰听她如此轻易便说出除掉景言之事,还说到了根本之上,不免对她更加的在意起来。
“那你倒是成功了,这七日,景言一直派人打听你的状况,一日不止一次。”说着,景琰目光转向窗外,“大概是又来了。”
门外没有声音,大概是景琰让人将来了人拦在了外面。
“多谢三皇子这几日对如之的照顾,如之既已醒来,也该告辞了。”尤如之勾引景言成了第一步,自然要给他机会成第二步,一直呆在三皇子府,景言哪里还有机会?
景琰明白她的意思,回道:“好,我送你回去。”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寂静下来,尤如之松了口气,脑中思绪一下子胡乱纷飞,眼神也变得冰冷。
这次的刺杀来的有些古怪,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而且也并非一般家奴,倒像是职业杀手一般,不然又怎么会让景琰和景言都应付不来?
门外进来了两个丫鬟,伺候尤如之更衣梳洗。
怎奈自己七日不曾进食,身子软的竟是站都站不住,两个丫鬟便在床上为尤如之更换衣裙、梳头洗漱。
收拾完毕,两个丫鬟扶着尤如之缓缓起身。
站起来的一刹那,尤如之感觉似是天旋地转,强撑着一步一步挪了出去。
马车就停在门口,景琰让人将马车驶进了府内,这还是头一次的事。
尤如之坐进马车,晕眩感才好了一些,她靠在车壁上,微微喘息着。
景琰跳上马车,看到她的模样,只是皱了皱眉头,便坐在了她身旁。
尤府和太子府此时都得了尤如之要回府的消息,景言急切的想要见到尤如之,骑马向尤府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