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西老井已经挖了几十年,安家落户时,灾民们下去清理老井,确实瞧见很多井壁的青砖塌了,露出一个个带着泥沙的小坑来。
年深日久后,这一个个的小坑就会扩大、相连,确实存在老井坍塌的风险。
秦爷爷问:“如果要修,需要多少时日?价钱几何?”
曹四文笑道:“只是修井壁,活计比较简单,全工只需八天,三十两银子给您家全包了……修井壁、清淤泥、除虫。”
又强调道:“秦老爷子,我不是在故意揽活赚钱,实在是见那口老井极好,不想让它塌了。”
秦爷爷笑道:“你们是县尉大人保举来的,老汉自然信得过。可修井是大事儿,村西老井又是几家人一起用的,老汉得回家跟几家人说一说。”
曹四文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
晚饭时,秦爷爷把这事儿跟家里人说了,又道:“他们来了大半个月,很是老实,且趁机把老井修一修也好……大郎,小米,你们有啥意见不?”
又说了一句:“虽然咱们要谨慎,可也不能把所有人都当成恶贼,否则还怎么过日子?”
秦小米道:“爷爷说得也没错,不过修井壁前,咱们几家人最好下井看看。”
“下井看?那太危险了,二十米深呢,要是有个万一,可怎么是好?”秦奶奶很担心,又道:“刚落户那会儿,落户灾民轮流下井清理烂叶,那黄老二父子的绳索就断了,得亏他们会游水,井壁上还有不少灾民,不然他们父子就交代在井里了。”
秦爷爷也道:“之前清理井里枯叶的时候,已经下去看过了,那老井没啥特别的,这回就不必再冒险下去看了,不然那三十两银子岂不是白花了?”
又道:“就这么定了,花钱请曹四文他们修井,咱们几家人不下去了,你也不许让大郎下井看,太危险了。”
最后半句话,是看着秦小米说的。
秦小米冤枉死,忙道:“行行行,听您老的,我不插手修井的事儿。”
秦爷爷听罢,这才放心,笑道:“吃饭吧。”
可这鬼村是有屠村旧案的,而姜大郎做过皇帝,疑心病重,除了秦小米,他不信任何人,所以还是下井勘察一番为好。
……
因此翌日,姜大郎寻了个时间,找到又在干苦力的黄阳隆,问他借人:“就要黄老五几人就成。”
黄阳隆很爽快的借了,又很兴奋的问:“借去干啥?难道又要去闯什么院子?本少爷也要去,带我,带我!”
姜大郎怕他的聒噪把下井勘察的事情传开,让曹四文他们知道了,是沉了脸色,道:“不是。黄少爷别乱猜,也别说出去,把黄五叔他们借我一晚就成。你要是想跟着去,也行,不过要保密。”
面无表情,语气微寒,让黄阳隆有种自己被人掐住脖子的感觉,立马蹦不出废话了,点头道:“好。”
姜大郎听罢,放缓脸色,笑道:“多谢黄少爷。”
他一笑,压人的气势没了,黄阳隆终于能畅快的叭叭了:“要是在秦家女面前,你也能这般硬气,本少爷就放心了。”
姜大郎道:“小米是我未婚妻,是要跟我过一辈子的人,我理应好好对她,为啥要对她硬气?”
上辈子,他就是太硬气了,不愿意低头示弱,最终误会越来越深,落得那样的结局。
黄阳隆坚持不懈,教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软弱,必须硬气到底,不然夫纲何在?”
夫纲?那就是个坏夫妻感情的恶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