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抓住这个改命的机会,周小文顶着被牙行用私刑的危险,大胆出声:“客人,奴愿意去乡下,求客人买了奴!”
秦小米看向他:“又是你。”
周小文见秦小米正眼看他了,面上一喜,恭敬一拜,道:“正是奴。奴身强体壮,能做苦力活,也能算账,还没有亲眷累赘,求客人给个机会,买了奴。”
“没有亲眷?”秦小米笑了,指着他问:“那你脸上的肉是哪里来的?据我所知,牙行可不会给待卖奴仆吃饱饭。”
一天就一顿,一顿就几口,算是驯服的手段之一。
周小文早就想好说辞,回道:“是受过奴恩惠的几个奴仆家给奴分了些许口粮,才让奴没有过于瘦削。”
又说了他借着贴身小厮的便利,在抄家时私藏了几个金裸子,靠着金裸子,在发卖路上为那几家奴仆换了粮食的事儿。
“哦,那你倒是个聪明又仁善的。”秦小米露出感兴趣的模样,指着周小文道:“你先去屋内坐着,等我问过你说的那几家奴仆后再说。”
周小文狂喜……这个乡下贱女终于上钩了!
“是,奴遵命。”周小文给秦小米磕头,单手撑地,豁然起身,颀长的身形加上利落的动作,倒是给他添了几分潇洒。
周小文步履优雅的往正屋走去,在登台阶之时,还回头,冲秦小米温温一笑,道:“奴,多谢客人。”
啧,秦小米牙酸……你戏是真多。
不过这个周小文也算个狠人,竟能顶着她身上的臭包味,对她演这种含情脉脉戏。
姜大郎脸黑了,又过来提醒秦小米:“小米,这人心眼太多,要不得。”
走个路都要勾引小米一番,简直不能忍!
秦小米一副大师模样,拍拍他的肩膀,道:“小伙子,要淡定,不要着相。”
姜大郎听罢,反应过来了……粟粟早就看破周小文的异样,会让他去正屋里坐着等,是为了要收拾他。
姜大郎高兴了,道:“小米心里有数就好……需要我做什么就说,我帮你。”
“嗯。”秦小米点点头,去请彭大总管派人把周小文说的几家奴仆一起喊来。
在喊人期间,肖木桐的妹妹、以及肖家医馆的女学徒;朱一青、朱三红的亲人;许家母女的亲人;姚娘子的亲人就都来了。
这些亲眷不少,还都是病秧子,有的还是被抬来的,得知他们有机会跟亲人一起被买走后,激动得小声啜泣。
又怕主家嫌晦气,急忙收起眼泪,含笑给秦家人行礼:“奴,拜见客人。”
秦小米点头,喊荀老头:“过来干活了。看仔细些,有传染恶症的不要。”
“好嘞。”荀老头急忙过来,给这些亲眷把脉、查看手脚脖子等地方、又看了眼睛、闻了气味,折腾三刻多钟,才道:“小东家,他们没有传染恶症,也没有其他耗金银的病症,只是挨饿受冻后的风寒之症,几服药就能好。”
又悄悄告诉秦小米:“老夫观他们面相,都是有福之人,没有大恶之相,小东家可以放心买。”
呵,秦小米冷笑,看着荀老头道:“怪力乱神,扣你两天粮食,要是再犯,你就留在牙行吧,我家不要。”
荀老头吓得一抖,裹紧秦爷爷给的袄子,忙道:“年纪太大,一时就给忘了,以后一定不会了,小东家一定要买奴啊!”
秦小米:“承诺没用,反正再犯就是这个后果。”
言罢,她来到那些亲眷面前,扫视他们一圈,又逐个询问一番,这些亲眷无论男女,都恭敬又细致的回答着,没人因为她是个半大丫头就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