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米看着秦爷爷,很想告诉他,这报不报仇,不是自家说了算的,而是那背后主谋说了算。
要是主谋不肯放过二叔,不肯放过她家呢?
所以她家得尽快壮大势力,就算最后依旧不能为便宜二叔报仇、就算不能自保,那临死前,也要咬下主谋的一块肉!
不过,爷爷年纪大了,这些破事,她还是跟便宜二叔说吧,没必要再让爷爷费心神。
“好,我听爷爷的。”秦小米安抚秦爷爷一句后,问起那些证人后来的情况。
秦爷爷跟姜老秀才一直注意着当年的证人们,说道:“那个自认与你二叔一起作弊的范攀,消罪后,去做了儒商,是接连大赚,只三年就从村里搬去府城,可没两年,他就在经商途中,意外身故。”
“目击你二叔买通考场杂役的证人韩营,后来被首府一家书院录取,数年后,中了举人,再后来,听说他去外地,当了个小佐官。”
“胡聚富甥舅二人都是短命的,没几年就死了……”秦爷爷说到这里,猛然顿住,身上冒起寒气,已经意识到他们被杀人灭口了,急忙摆摆手,道:“都过去了,他们也遭了报应,咱们就不说这些旧事了。”
他老了,小米又是个小姑娘,他不想她掺和到这种可怕的事情里去。
少顷,秦爷爷看着秦小米,低声说了一句:“小米啊,爷爷知道你不想嫁人,可人世之艰难,是你无法想象的,所以你要好好的跟大郎过日子。咱们安安稳稳的,不做那太出格的事儿。”
秦小米故意露出无语的模样:“爷爷,您催婚催早了,我还没满十三呢。”
秦爷爷见她不顶嘴,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能嫁人了。”
两三年后,小孙女就会跟大郎完婚,再过两三年,他就能做曾外祖,这般想着,秦爷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眼里有了光辉与期盼。
秦小米见他老人家又有了活气,是放下心来,笑道:“那爷爷就慢慢等着吧。”
门外,姜大郎见她没有以往的排斥,眼里涌起笑意,叩叩敲着门扇,道:“秦爷爷、小米,无则药行的人来了,说是武博千父子已经招供认罪,还说赵永诚已经醒了,问我们要不要去无则药行看看?”
秦小米:“武博千父子招供了?”
这么快就招供了,也太废物了。
姜大郎点头:“嗯,府衙当晚就给他们用了刑,只削了几片肉,武博千就招了。他爹武十一也招供说,知道武博千偷偷在屋内藏药的事儿。”
同住一间屋子,武博千还是在他眼皮低下偷的药,他想不发现都难。
秦爷爷听得叹息:“武掌柜知道这事儿,定会很难过……走,咱们准备准备,去无则药行。”
“嗯。”秦小米点头,又道:“爷爷,把二叔留在家里的手印纸带上,给那上吊男验手印。”
虽然已经确认过长相,验过腰侧的疤痕,可万一呢?所以还是要验一回指纹。
秦爷爷:“诶,爷爷这就去拿。”
秦爷爷在军中的时候,学了一招,就是给家中子弟预留掌印与指印,以防家中子孙被拍花子拐走了,也好寻人。
如今秦家有了下人,一句吩咐下去,姚娘子、许六实夫妻就开始准备。
等秦家祖孙吃完早食时,出行的骡车、衣物、吃食、以及随行的下人都准备妥当。
薛六掌柜怕秦家人又如昨天那般晚归,是派了一男一女两名奴仆随行:“秦小东家,要是需要薛家出手帮忙,就让他们回来告知我。”
“成,多谢六掌柜。”秦小米应着,跟秦爷爷上了骡车,往无则药行赶去。
黄阳隆闲不住,也坐着马车,跟在后头……贾祥昨天看戏看得受益匪浅,今日是继续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