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荀老你尽快做出药泥,让老二敷着。”秦爷爷催促着,如今是隆冬,老二的断手定是骨裂般疼着。
“老东家放心,这里是药行,药材全乎,只需两刻钟,二爷的断手就能用上药。”荀老头立刻去开了一张药方,拿着药方去药铺前堂,让伙计们抓药。
药材抓好后,又按照荀老头的吩咐,用药碾、药舂,把药材弄成粉末,再加入药油,弄成一包药泥。
荀老头拿着药泥,回屋找到秦二叔:“二爷,撸袖子,把伤手露出来,我给你敷药泥止痛。”
秦爷爷很担心秦二叔,生怕他抗拒,忙道:“老二,你要是不想用药,那咱们就不用。”
荀老头:“别啊,药材花了钱的,要是不用多亏本。”
秦二叔大怒,一脸自己亏了百两银子的心痛样:“啥玩意?咱们帮了无则药行这么多,他们还好意思收钱?把药钱拿回来我就敷药,不然就把这药给退了!”
荀老头嘿嘿一笑,一边过来撸秦二叔袖子,一边道:“老夫说的是,药行买这些药材是用了钱的,可没说这药泥花了钱。”
秦二叔:“这是白拿的?”
荀老头点头:“当然,武掌柜早就说了,你们在药行的所有开销,全由药行承担。”
秦二婶听得眼睛大亮,看向秦二叔:“相公,那咱们可得多住几天,别急着回夜香巷。”
“当然不能太早回去。这一旦回去,吃住用就得咱们自己想法子了,哪里比得上在这里白吃白住白拿来得爽快。”秦二叔说着,还开始算计起无则药行的年礼来:“快过年了,咱们多住一段时日,那武掌柜好意思不给咱们年礼?”
秦二婶听得连连点头:“定是会给的,咱们跟赵叔还不是一个姓,最少也得给咱们两份厚年礼!”
“老二、老二媳妇,无则药行对咱们已经极好,你们不可得寸进尺。”秦爷爷是老脸通红,对秦二叔夫妻道:“你们莫要再占无则药行便宜,今天就跟我们回客栈。我们住的是天字号客院,吃住都比在药行好。”
秦二叔秦二婶听罢,只高兴一瞬,很快就急问:“爹,天字号客院啊,贵人住的地儿,那住宿费得天价吧?您老是怎么敢住的?别花那冤枉钱了,赶紧退宿,搬来药行跟我们一起白吃白住!”
秦爷爷道:“客栈是薛家的,薛东家跟咱们家一块做营生,所以免了咱们家的住宿费,只收咱们家的吃食与用物钱。”
“那也要不老少钱啊!”秦二叔夫妻很是肉痛,可又觉得,不去占那免费住宿的便宜又亏了,想了想,道:“我们夫妻带着睿哥儿、康哥儿,回去客栈住,但不再客栈吃,继续吃无则药行的。”
荀老头服了,伸出大拇指,夸道:“二爷真聪明,这占起便宜来都比别人厉害。”
秦二叔挥手一笑:“小意思,不值一提。”
你还得意上了?
秦爷爷瞧着昔日骄子,如今却流氓一般的二儿子,心里是酸楚不平着,可想着二儿子这般,还能有些活气,又释然了。
罢了,只要二儿子好好活着,就算是流氓泼皮,他也认了。
今天秦二叔夫妻要跟秦爷爷回客栈住,因此下午申时,他就催武掌柜要饭吃:“武掌柜,我们酉时前就要做了,你们赶紧做饭,吃完我们好去客栈。”
秦爷爷知道二儿子要是占不到这便宜,是不会跟他走的,只能任由二儿子不要脸。
武掌柜笑道:“已经让人去做饭了,煮了红烧肉呢。”
秦二叔:“红烧肉?那得多备些白面馒头,这白馒头配红烧肉,可是人间美味。”
秦二婶:“再来点酱菜,解解腻。别说没有酱菜啊,我可是听说了,东北州这边的富贵人家都会做酱菜过冬吃。”
酱菜费盐,因此在大魏朝,并不是人人家里都能吃得起酱菜,只有富户家会花钱买大把的盐巴来腌渍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