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儿当时是真的高兴,可等到将烧鸡给装盘的时候,心里的高兴却又化作青烟消散了。
她什么时候到了要为了一只烧鸡而兴奋成这样的地步了,这么想着,却只剩下了满腔的惆怅。
尽管吃饭的时候,张三水几乎将整盘鸡都端到她的面前去了,她也没有胃口。
张三水又说了好些个宽慰她的话,因为秦婉儿不太会管钱的缘故,现在存下来的钱都给张三水保管了,张三水说现在也存了一些钱了,其实再过一段时间,他们就可以够了盘缠离开这里了。
然而秦婉儿的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便说着:“其实离开这里也不知道去哪里,如果没有好的去处,留下来也是不错的,毕竟这里好歹是我熟悉的。”
“婉儿想要继续留在河西莫?”
“毕竟现在林家也不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到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以为婉儿不喜欢这里呢。”
“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喜欢和厌恶。”
“那既然你是这么想的,我们暂且住在这里也可以,我再多存些钱,等以后想想做些什么小本生意也好。”
秦婉儿点了点头,拿着筷子戳着米粒。
在她心里想着的却是,就靠着张三水每日赚的那些钱,也不是个办法。
他总说存钱以后去做生意,可是做生意需要那么多的钱,而且还有许多的风险,要是靠他赚的那些来存,都不知道要猴年马月才能发家呢。
秦婉儿便想着,不如自己重操旧业,以前只要自己发挥的好,一场的赏钱就能抵得上张三水每日工钱的千倍、万倍。
反正张三水也不反对自己唱戏,不以戏子为丑的,自己再多赚一点,既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他好。
打定了这样的主意,秦婉儿自然不肯走了,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和戏班主开口罢了。
这边,林月骅每日都让人在暗中看着张三水和秦婉儿两个。
小厮又来报这两人的近况,说张三水照样是在码头上打工,秦婉儿却是越来越深入简出了,而且整个人似乎比从前清瘦不少。
白天张三水离开家之后,她除了去河边将浆洗衣服便也不喜欢外出,可就连浆洗衣服的时候,也是愁容满面的。
“呵呵,将洗衣服,从前的秦婉儿,怕是连一件衣服也穿不了几次便扔掉了要换新的的,现在也和那些贫贱的女妇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小厮净说一些林月骅喜欢听的话,便赶忙狗腿道:“是啊,现在那秦婉儿的确已经是贫贱的女妇人了,这都是不识货的下场,谁让她不长眼得罪了我们林公子呢?”
“呵。”林月骅又道:“都这么多时日了,看来我也是时候亲眼去看看好戏了。”
第二天,顶着大太阳,秦婉儿端着木盆和将洗衣服的工具,又往着那河边去。
她现在负责浆洗着她自己的和张三水的衣物,感觉自己从前的纤纤玉手逐渐的变得粗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