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打草惊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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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

平平稳稳,高高在上的时候显得气度不凡,瞧着就胸有成竹、举重若轻。

可等到惊慌失措却一下变得犹如惊弓之鸟、丧家之犬,完全判若两人。

张贵左右看看簇拥在自己周围,小时候觉得如同庙里菩萨无所不能的平阳张家的大佬们,心中暗觉好笑。

神情却表现的凝重、冷静,沉声道:“诸位长辈这样你一言我一语,没头没脑的问话,让我如何回答。

咱们还是进书房里,让我沉沉气,慢慢把事情说明白吧。”

说完他唯独朝站在不远处,虽然没有围过来,却仍然能看出心情不宁的张六铎、张六珑两人拱手行了一礼。

之后便自顾自的迈步走进书房,直接在堂上右首第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而张六铎、张六珑也没理旁人,回到书房坐定。

张六铎轻咳一声道:

“贵哥儿,今个‘那事’发生后,你不见了。

我就觉得必然是潜走,疏通去了,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啊。”

“恶事骤发,最怕的就是一家子毫无准备,全部一体的‘按住’了。

让你有通天的本事都使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所以我赶紧就走了。

家主,我看九庆哥刚才没在外面,也是探听消息去了吧?”

听张贵解释清楚了行踪,张六铎心里边半信半疑,表面却欣慰的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九庆也回了行省的御史衙门,勾连人脉,打探消息去了。

只不过他们‘三法司’再是统管缉拿之事。

朝廷跟内廷却势同水火。

一时之间怕是谈听不到东厂里的消息,还不如你私底下结交的人脉有用。”

“也不能说公家的权职跟私人的交情,在现在这里的节骨眼上哪个更管用些。

我只能是全力以赴吧。”

张贵似乎认可的点点头,却又谦虚了一句。

之后直白的说道:“我今天去找的是‘龙门通埠局’大首领太监,兼内廷东厂阳郡大挡头,楚团团楚大首。

本来咱们四阳郡境内东厂方面一应秘逮、急审、囚禁、诏狱之事都是他正管的。

可今日咱们平阳张家的这事,他却都没听到什么动静。

老实说,最初听到样子的回答,我真是心里都凉了。

还以为内廷那位都统领太监杨三春杨内相,奉了‘今上’旨意直接来拆,咱们平阳张家的‘窝’了。

这样的事例,百多年前东厂祸乱天下的时候,可是比比皆是。

动不动便是满门倾覆。

好在楚大首是‘厂’内的人物,说事情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或者说事情到了那种地步的话,我根本就‘溜’不出去。

我这才放心了些。

请他帮忙找京城内廷、东厂的朋友,问一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是旁人,这么没头没脑的急切行事,他估计就推了。

可我们却是微末之时就结下的交情,我还曾经多多少少帮衬过他几次。

他也就没推脱。

用‘水景’法术台子找了一通的朋友。

最后终于寻到了点眉目.”

说到这里,他看了看书房里满坑满谷的‘听客’,闭上了嘴巴。

张六铎何等聪明,马上起身把人统统赶走,又开启了书房中藏着的一处暗道,进了地下的密室。

启动法阵后说道:“贵哥儿,此处绝密,有什么话但讲无妨。”“今年入,不,现在应该说是去年了。

去年入夏,正合帝在民间选了两次秀女。

看中了一位出身屠户的徐姓娘子,很是喜欢,是夜夜宠幸。

不仅服用宫中太医炮制的‘红丸’,还偷用虎狼之药助兴。

中了一次‘马上风’,好不容易救下来仍然白日宣淫。

日渐消瘦,几近疯狂。

知情者都说,他是不愿意做亡国之君,打算作腾死自己。

而今上一旦驾崩,魁王势必登基。

他其余兄弟不是年纪小没威胁,便是圈了起来再无起势的机会。

对了,还有位怀王拜入了传古大宗,现在也已经去了‘地窟界’,更是如同死了一般。

唯独要死、要死却在海外总是不死,还在民间广有声望的珍王,是个变数。

于是也不知道是魁王暗中指示的,还是内廷东厂哪位大人自己领悟,自作主张。

直接从京里边派出了一队人马,来了咱们平阳镇,想要抓一抓珍王的把柄。

毕竟家主您现在可是珍王‘行在’唯一还在东陆的‘大参军’了。”

政治斗争里边最残忍,无所不用其极的莫过于‘夺嫡’之争。

就算魁王是正合帝堂堂正正的嫡长子,明发天下的太子爷。

可有一个带兵在外又在民间有声有势的弟弟,不放心也是应该的。

毕竟三百余年前,‘燕王扫北’之初,明宋举国上下也都觉得他螳臂挡车。

最终的结果却是天下传檄而定。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张六铎明白这个道理,脸色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这,这,这,现在那么多的消息都是珍王在鲜茸岛上,已是坐困愁城,危在旦夕。

要不是元山国迟迟没有派出援军,早,早已经”

“家主,您说的这些话谁都知道。

但问题是珍王一日不死,传闻便永远都是传闻,变不成事实。

而把你给缉拿定罪,攀诬了珍王的名声,丧了他在民间的威望。

死不死的也就无伤大雅了。

其实要不是内廷的都统领太监杨内相,还把持着局面。

咱们自己族中,七凌族叔的吏部考功司‘北疆武功员外郎’之职虽然失势。

但他本人毕竟是明宋三大武家之一‘火泼杨府’少主人杨文博的连襟。

九庆兄又有着朝廷年轻一辈‘真麒麟’的声望。

祖孙我呢在地方上也有着一点权势。

牵一发而动全身。

可能就已经发生了令人‘不忍言之事’了。

所以家主你最近一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再在海上招摇,给人留下把柄了。

要知道,东厂之人罗织罪行最爱从小到大,从今日推过往。

你天问一次,明天问一次,打草惊蛇个几次,再一举拿下。”

张六铎闻言脸色又转为铁青的不再讲话。

张贵也似乎无话可说的沉默了下来。

最终也只能无言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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