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嚣张跋扈,甚至可以不敬隆明帝,有僭越之行,可绝不敢承担谋逆的罪名。他若是逆臣,有篡位之心,天下之人都会讨伐他,到时候他和昌国公府将会走上绝路。
“臣冤枉!”昌国公只能低下头颅,跪在递上对着隆明帝叫道:“臣绝不会行此悖逆之事,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此事臣真的不知道,还望陛下明察!”
隆明帝脸色阴沉地摆了摆手,让人将此人带了下去。
因着刚才隆明帝已经激起了学子和官员对昌国公的怨愤,所以此时听到刺客说自己是昌国公派来的,一时间对昌国公的弹劾之声不绝于耳,殿内都在言昌国公有不臣之心,不出战就是想要篡权夺位。
在场之人都叫嚣着要将昌国公拿下,虽有不少人跟着后面求情,但刺杀之名太大,就是昌国公一党之人很多都有些怯步,不敢太过牵扯。
看着隆明帝还想要在说什么,乔微又笑道:“父皇比起您现在相陪, 儿臣更愿父皇能够达成心中所愿。”
隆明帝听后原本想要说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但眼中的担忧却是做不得假,就像女儿说的, 他此时不能因私情废了多念筹谋, 因私废公的人他向来不喜, 可看着在刺杀时不作他想就挡在自己面前的女儿, 隆明帝第一次想要先顾及私事, 顾及自己的女儿。
太医赶紧应是。
看着最懂事最心爱的孩子离开, 隆明帝对着被擒下的刺客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女儿啊,那是他真正的孩子,他最贴心的孩子。如今重伤再怀,他却不能守在女儿身边。
可最终隆明帝还是被乔微的坚持劝阻, 对着太医道:“若是公主出了半点差错,朕拿你是问。”
隆明帝本要亲自送乔微去后殿, 但乔微却制止了隆明帝, 苍白一笑,“父皇若是离开, 儿臣所受的伤可就要大打折扣了,您筹谋良久, 不要为儿臣这些小伤耽误了时机。”
“为昌国公尽忠!”说完后此人就要咬舌自尽,旁边的禁卫及时救下,命是留了下来, 但却也昏迷了。
还不待昌国公反应过来,昌国公世子就急忙告罪道:“陛下恕罪,父亲只是一时心急,他是武将性子,急脾气,还请陛下莫要和父亲计较。父亲绝无要灭口的意思,此人和父亲和昌国公府无关,还请陛下严查,审问此人,还父亲清白。”
隆明帝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昌国公之言,“昌国公的性子朕还是知道的,也相信他刚才是无心之言,此人应与昌国公无关,朕相信昌国公。”
当然除了昌国公一党之人求情外,五皇子也跟着跪在地上向隆明帝哀求昌国公冤枉。隆明帝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五皇子不说话,只是目光骇然,全然不像是看儿子的眼身,审视又冰冷。
本以为只有这一个儿子让他失望,却不想在五皇子跪下求情后,六皇子也跪了下来,又是一样的说辞。
看着面前的言说昌国公劳苦功高忠心耿耿的六皇子,隆明帝大为失望,本来对于和爱女一母同胞的六皇子,隆明帝还有几分慈爱之心,却不想二人秉性相差太多,原是和五皇子一样是个不孝子。
昌国公身为武将,又多年身居高位,人人礼敬,早已没了谨慎之心。平市里行事还有长子和身后的幕僚为自己筹谋,今日受了这样的不白之冤,心中愤恨,又无人在身边劝阻,自是任性行事,想要杀了这刺客一泄心头之愤。
他从未想过这话说出后的后果!
当即就有心中热血的学子对着昌国公质问道:“昌国公这是要杀人灭口,心虚了吗?”在他们心中,是隆明帝顾念君臣之义,可昌国公却已有不臣之心。昌国公身为臣子,却在隆明帝之前发号施令,可见僭越之心已久。
“那此人是何人所派?”又有人问道。
站在重臣之首的苏阶知道需要自己的时候到了,上前道:“此时何人欲要离间陛下与昌国公?谁又最有利可图?臣以为为有北齐有次野心,也最能得利。”
随后已经是阁臣的林观也紧跟着道:“若是离间之计成功,我大盛将会君臣失和,昌国公无法出战,北齐到时进攻将更容易,因此此人定是北齐所派的刺客无疑。”
“苏卿和林卿说得对。”隆明帝道:“北齐狼子野心,意欲刺杀于朕,乱我大盛,离间我君臣,伤朕公主,此仇我大盛要如何!”
“要战!战!战!”下面的百官和学子身上的热血和爱国之情都被激发出来,“杀尽齐虏,为公主报仇!”
“要战!”隆明帝将身上的佩剑拔出,高高举起,“此仇不共戴天,何人愿为我大盛一战!”
“臣自请出战!”下面的不少武将都开始自荐,更有文臣和学子叫嚷着要弃笔投戎。
到了这个时候,昌国公和昌国公世子知道若是他们此时还推脱,不愿出战,更会坐实之前昌国公有谋逆之心的言论。
“臣自请出战。”昌国公和昌国公世子最终还是妥协了,跪在地上请战。
隆明帝闻言一笑,今日虽是意外频出,但却达到了最终的目的,特别是在昌国公一事上,颇为顺利。
另一边,乔微被医女包扎后,又让太医诊了脉,一切都结束后,隆明帝也处理完前朝的事情走了过来。
看着女儿躺在床上,没有半点血色的脸,隆明帝心中十分痛心,看着要起身行礼的乔微,赶紧制止,“快躺着,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及这些虚礼。”
“礼不可废。”乔微摇了摇头,“我就父皇是因为我爱戴父皇,视父皇性命重于我自己。可君臣父女之礼还是要守的,我是父皇的女儿,这本就是我作为子女的应尽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