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破胆狂吼乱叫着,一门心思疯跑着回到家门的杏宽,他驻足仰望自家房子,一时间忘记眼前怪现象,没能保持好重心是个趔趄摔倒在地,几个翻滚才又意识到整片土地都在移动,其速度比先前又快出几分。
“完了,完了,我们郎杏坳彻底完蛋了。”他脑海里想着,几下子又从地上快速翻爬起来。
不敢贸然钻进自家屋里面去,他两条大腿分开来站成个八字形,对准房前敞开着的大门,立马扯开喉咙大喊大叫:“陈幺妹,陈幺妹,你的人还待在家里面不?还不快些想办法先逃命?”
显然,陈幺妹是他老婆的绰号,平时村里村外不管谁遇见都那样子喊着,同样包括他自己的人。
可几声呼喊过后,两个耳朵始终听不见回音,他不由得嘀咕,“这样喊都不吭声,理应是提前先走了吧?”
自个儿猜测的话刚落地,他家严重向旁边倾斜的老房子,没预兆忽的支撑不住倒下来。他吓得顿时是个四肢瘫软魂魄出窍,一下子站不稳像坨烂泥巴,跌坐在脚下站立的湿地上。
“轰隆隆……”一座老房子寿终正寝倒在泥水之中。
大半天时间转眼过去,他发现自己完好无损没被压在坍塌的墙体底下,一阵欣喜翻身爬起来,看不见自家倒掉的老房子,又迈开脚步向前疯跑去,沿途不厌其烦的大喊大叫着,始终没遇上半个人影儿。
这些人应该早已跑走逃命去了吧?
脑子里想着,从天坑那头传来的恐怖声似乎消失,他没了害怕专心致志的逃命,脚下速度越跑越快。
在杏老二原先房子侧面过去的不远处,他眼睛目光看到那里站着许多的人,密密麻麻全部聚集在相对宽敞的小块平地,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不用数只怕足足有好几百人,其中岁数大的与岁数小的,挨着往稻桶爬去,旁边是几名年轻力壮的男人及妇女在竭力帮忙协助……
一个个闭着嘴唇没有说话,一个个又似乎心弦紧绷面带愁容。
事实摆着,旁边闲站着无处出力的多数人,整个精神状态更显沉重,那焦虑不安的目光,全部盯在前面不知道从何处无缘无故冒出的滔滔洪水,瞬息间里演变成宽阔无边的大江大河,再慢慢恢复平静汇集成湖……
而湖水最中央,三四名身强力壮会游泳的年轻男子,利用家家户户平时收割水稻的稻桶在向对面岸边运人。
不觉间,杏宽看见自家婆娘陈幺妹,立马张口先询问:“陈幺妹,这里又是怎么个事情?”
神情紧张的陈幺妹,她听闻到询问声转过头,看到杏宽几大步蹦过去,一下子抱住杏宽的人儿,立马是个喜极而泣不自觉的放声哭起来,“这么多的人,一直没见你人影儿,还以为你死了呢?”
“死死死死,死在你裤裆里。”
杏宽心里毛躁着看自家婆娘不顺眼扯开喉咙凶神恶煞的训责下,一只手用力强行推开陈幺妹,又迫不及待重复刚有的话题大声询问:“这里刚才到底发生过什么?”
陈幺妹揩揩眼角的泪水,她用手指向身前水那头,一时间竟抽噎着讲不出想要说的话。
不过,顺着手指的方向朝对面放眼望去,那边拥有更多在跑动的人,七嘴八舌闹哄哄的,有人手拿着绳子从远处飞也似的跑来,有人肩扛稻桶三步两步走进水当中,有人拖根干木棒站在路边顺着往下使力乱丢……
杏伟林站水边沿,浑身上下只穿条遮羞的内裤,手打着水,一张嘴巴却在大声吆喝,“今个儿会游泳的男人全都给我下水,不会游泳的不管男女,一律给我站在边上负责拉绳子,大家等会儿不能犯自私自利的毛病,必须齐心协力把装了人的稻桶安全拉回岸边来,你们都听见没?人命关天不可以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