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哥哥。”云舒却说，“咱们是小辈，该给老人家的排面一定要给足，她在不在乎是她的心胸，咱们给不给是咱们的心意。再说了，军校开学前给奶奶送了聘书，但因为那时候我还是e，变d无望，所以奶奶已经回绝了，再让奶奶拿着一个已经回绝过的聘书去学校要求任职，总是让奶奶尴尬，不如我透点消息出去，让学校再给奶奶发一回聘书，这样大家都能有个台阶下，何乐而不为呢。”
云琛忍不住刮了一把云舒的鼻子：“就你会想七想八。”
云琛下手不重，云舒就甜甜地笑，指挥哥哥好好开车别分心。
疗养院并不远，开了一刻钟也就到了，仍是过了那很严格的安检，自己的车不让开进去，上的是疗养院的飞车，一路往爷爷奶奶所在的小别墅开，却没有如云琛已经习惯了的七个左拐八个右拐，车便停了下来。
疗养院的司机给二人打开了车门：“云少校，云小姐，容大师吩咐了让您二人在这地方下车的。”
兄妹俩已经知道军校的领导来找奶奶了，爷爷那个生人勿进的精神状态，奶奶铁定不能把他们往别墅里领，多半就是在外头待客的，果然一下车就看到一个有不少人在内乘凉的凉亭。
因为疗养院平时也没什么人来的缘故，他们兄妹俩下飞车的动静直接吸引了凉亭里本来在谈事儿的一群人的目光。
云琛和云舒都没害羞，落落大方地往凉亭那边走，靠近了才双双叫了一句“奶奶”，然后云琛才逐一给云舒介绍奶奶之外的在场男男女女们分别是谁。
第一军校属实是给容大师面子，正经校长来了，分管治疗学院的副校长也来了，治疗学院的院长当然也在，还有几个和治疗学院管后勤，管排课，管教师管理之类的工作人员。
云舒逐一打完招呼，才笑着对那一堆军校的人开口：“多谢各位老师为我考虑，来给奶奶送聘书。”
这话出来，从校长到院长都略略有点尴尬——我们是来送聘书了，还想着我们来了，容大师总不能再让你强行自学能配置二级药剂了再来带你，可劝这半天，容大师也没见要放低要求呀。
这不等于白来：）
于是治疗学院的孙院长露出个苦笑来：“来是来了，本是想着劝说一下容大师，哪怕你还没能配出二级药剂来，既然都能以e的实力配出一级药剂了，容大师也可以略略放低些要求教教看，可实在是没劝妥……”
“我和奶奶约好了能配二级药剂之后她才答应做我的药剂老师。”云舒便笑道，“各位老师对我是一片爱护之心，奶奶对我也是严格要求，是我自己成长得不够快，才让各位老师和奶奶费心。如今聘书送到，离正式开学也还有那么两天，不如我便在奶奶这里多呆上两日，若是侥幸把二级药剂配出来了，此事也算完美解决。”
说是这么说，可孙院长从自己的思维惯性出发，不得不感慨了一声：“可二级药剂谈何容易……”
然后被身边的分管校长拉了一把——给你台阶你就下来吧还叽叽歪歪！再说了对你来说的谈何容易，可云舒一个e体质e精神力的选手都能在军训里拿第一名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孙院长怂怂地改口：“那……好吧，我们不耽误你向容大师讨教二级药剂的配置了。”再看向一直没松口态度也没见得多好的云奶奶，“容大师，晚辈先走了，期待您早日回治疗学院来。”
容大师很有范儿地点了点头，勉强还是给了孙院长一点面子：“我明白你们想让我回去带学生的心，但老头子的情况仍不太好，我若走开了他发了狂，保不齐上个课的功夫就得办丧事，只好罢了。不过最近我对稳住他的状态倒有了点新的想法，待我试验成功，哪怕舒舒没出息没配出二级药剂来，我也可以腾出手来回去上两节大课，不枉费你们再给我送一趟聘书的诚意。”
孙院长一行人千恩万谢，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云奶奶愣是憋着等疗养院来了飞车把这一行人接走，才慢慢从石凳上坐起来，抬起了胳膊示意了一下孙子孙女。
云琛云舒很乖觉地一左一右扶老太君回了别墅。
通讯里说得火烧眉毛的“爷爷在睡觉”，“爷爷要发狂”实际都是扯淡，今天爷爷的状态还不错——具体表现为口歪眼斜的状态并不太坏，奶奶向来是看口歪眼斜的爷爷就要忍不住红眼睛的，当着小辈的面便努力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目光不要往那边落。
把孙子孙女带到客厅那边，才对云舒伸手：“好了，你没配出二级药剂来应该是不会来找我的，现在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
云舒就露出个“果然还是奶奶懂我”的表情，伸手把那一试管掏了出来。
奶奶是行家，并不爱用那存在误差的药剂检测台，看看药剂的颜色和质地，拔了试管塞闻了闻味道，这回没有托大直接对嘴喝，只上楼去实验室里取了根玻璃棒下来，略略蘸了点液体，在舌尖上点了点。
品了许久，奶奶才叹了一口气：“虽然已经趋于完美，我尽全力估计也就是这个水平，但还不够。”
缓解作用是有了，质量也是相当的高，在军部也好地下交易所也好，铁定是足够被各大元帅或者各个家族重金疯抢以求做战略物资的水平，等哪天爷爷的状况恶化到了奶奶那直接精神触手安抚的手段再也镇不住的地步，豁出去了也能给爷爷喝。
但……不完美就意味着有风险，以爷爷如今的状态，这一管药剂下去有可能会略略改善上那么一周两周，但也有可能那点副作用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然后彻底无药可救。
——毕竟云琛才喝的那么一小口，现在都忘不了那撕倒刺的痛感，而要治疗爷爷，药量少说十倍。
“我知道不够，还差一口气。”云舒沉声道，“但我想当着您的面配一次。我觉醒血脉的时候，脑子里多了一种办法，虽然前辈们叫它炼丹，但我看着和配置药剂的手法差不多，我想试试看。”
奶奶“唔”了一声，觉醒血脉常常带有远古时期那些龙凤麒麟三足乌大佬奇妙的记忆，那些记忆对科学端的帮助不大，但对玄学端来说往往很有点说头，对于科学的成分很少而绝大部分是靠玄学的配置药剂来说，了解点远古时期的手法不是什么坏事。
奶奶便道：“也好，多余的材料有带么？”
“带了两套。”云舒回答。
“有点少……”奶奶嘀咕了一句，但考虑到云舒现在只是个d，配上那么两管药剂对她来说估计已经到极限了，便改了口，“算了，对你来说够了。”
云舒笑了笑：“先试试嘛，保不齐两套还带多了，我能一次成功呢。”
云奶奶失笑：“小丫头有志气。”
但不管是不是过于自信，得出手了才见真章，奶奶直接把兄妹俩带去了她的实验室。
“哥哥。”云舒动手之前，对云琛开口，“保护好奶奶。”
奶奶失笑，心说你个小丫头难道还能把我的实验室炸了不成，区区二级药剂哪怕是炸了也不需要你来保护我呀。
算了，孙女一片孝心。
云琛也没觉得云舒能弄出什么能威胁到他和奶奶的操作，但在云舒严肃的表情之中，他还是稍微给了妹妹一点面子，撑开一个法术屏障。
云舒放心了，从空间纽里把那一堆材料拿出来。
仍然是好几个试管架上满满当当的各色液体，各种奇奇怪怪的从虫族或者变异动植物身上扒拉出来的材料，小的放在玻璃瓶里，大的直接就用废弃报纸包着，还有就是放在加绒盒子里的一枚带着血的虫晶。
云舒在原地闭目了三分钟，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在第一次配置二级药剂时候的各种手感，而后才把试管架上的所有试管塞都拔了，玻璃瓶的盖子开了，包起来的报纸也摊开。
凝神静气，调动法力，随即纤手在实验台上一拍，十几份玻璃瓶里的非凡材料一个反弹，随后便被气流托起，悬浮在空中。
云舒如今也是d了，原本e的时候没有办法支撑的直接用火焰炼丹现在也能支撑一会儿了，手上飞快掐了一个法诀，手指最终停留在唇边，而后她张口轻轻一吹，手指尖便仿佛火柴一样点燃，而后她十指连弹，一团一团的小火球分别朝着悬浮着的各色材料而去。
火光冲天，煅烧之声噼噼啪啪，这说到底也不是多高级的治疗剂，用的材料算不上太高级，直接被火焰煅烧，许多材料□□不到三分钟便开始簌簌往下掉渣，原本的暴躁成分被火焰轻飘飘一舔，便化为飞灰。
而这时候，云舒再侧目看向实验台上的一堆试管，纤指轻点，便有赤橙黄绿青蓝紫各色液体被法力一吸，腾空而起，浇在那各色材料之上，发出滋滋啦啦的水与火交融之声。
此时她身边围绕有十好几团火焰，各色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一道痕迹，因为液体加入火焰的缘故，每一团火焰都显出了不同的颜色，每一团煅烧的液体都是不同的温度和节奏，整个房间很快便充满了各色令人心旷神怡的药香，而她身处其间，神色凝重，手指轻点，那多线程操作的酷炫模样，宛若神女。
就这场面，别说云琛了，配置了一辈子药剂的云奶奶一时都觉得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