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流民招工!脏臭工坊变金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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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

李恪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立刻带人,后院所有存粮搬出来!坊门口空地,架三口最大的锅!煮稠粥!马上去!”

春桃看着李恪凝重的脸,没多问,应声“是”转身就跑。

“长孙冲!”李恪转向发懵的长孙冲,“纸笔!写招工告示!多写!”

“招…招工?”长孙冲没反应过来。

“对!招工!”李恪斩钉截铁,“写:恪记工坊,急聘人手!日结工钱,管三餐!有力气、肯干活就行!快!”他略过“流民”二字,意思却明白。

长孙冲也反应过来,连忙去找纸笔。

李恪这才转向脸色沉郁的程咬金:“国公爷,骂归骂,眼前这事,得接。施粥解一时之急,给活路,才是长久之计。这工坊,必须立起来!”

程咬金盯着楼下愁云惨雾,又看看李恪眼中不容置疑的决断,重重“嗯”了一声。那双铜铃眼里,戾气稍退,多了复杂情绪。

坊门外空地。

三口大铁锅架起,柴火正旺。春桃带妇人将黍米、杂豆倒入滚水。粮食的踏实香气,开始驱散绝望。

“排好队!都有!”伙计维持秩序,分发粗陶碗。

流民们捧着粥碗狼吞虎咽时,几张墨迹未干的大红告示贴上醉仙居侧墙和坊门。

李恪嫌长孙冲写得文绉绉,直接拿炭条,在空白告示上写下粗犷大字:

“招工!干活!有工钱!管三顿饱饭!有力气就来!”

简单!粗暴!直击要害!

低头喝粥的流民,被伙计吆喝声吸引。

“干活…给钱?”

“还…管饭?”

“真的?”

短暂死寂后,人群轰然炸开!

“郎君!我!有力气!能扛包!”

“郎君!我婆娘能干!洗涮都行!”

“郎君!我娃!半大小子,能跑腿!”

无数双粗糙沾泥的手举起,空洞绝望的眼瞬间燃起希望之火!人群自发朝告示涌动,排成歪扭却目标明确的队伍。争先恐后,比抢粥更甚!

李恪站在二楼窗口,看着楼下,心中因干股而起的郁气尽散。

人!源源不断、廉价、充满求生欲的劳力!这才是真正的金山!

招工火热,李恪手指西市边缘一处废弃大院落——前朝旧粮仓,墙高院深,荒草过膝,仓房破败。

“就这!地方够大!”李恪拍板。

长孙冲去联系地主王老财。王老爷一听租这破地方安置流民,绿豆眼放光,捻着山羊胡慢悠悠:“哎呀,李郎君好眼光!地段顶好!租金嘛…十两银子一天!如何?”

“十两?一天?”长孙冲差点跳脚,“王老爷,您这地方荒废多少年了?十两够买旁边小铺面了!坐地起价!”

王老爷皮笑肉不笑:“话不能乱讲。流民聚着,气味难闻,万一闹乱子,我名声可就毁了!十两,已是给国公爷面子!”

消息传回,李恪冷笑:“玩这套?”他叫过几个机灵流民青年,低声吩咐。

次日一早,李恪带几十号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涌到粮仓大门口。不进去,不闹事,众人往斑驳门前一坐。

“饿啊——”

“王老爷行好,给条活路——”

“孩子两天没吃了——”

几十人,有气无力的哭喊哀嚎此起彼伏,声音不大,却钻心刺耳。妇人抱着饿哭的孩子,看得路人心酸侧目。

王老爷稳坐家中等服软。管家慌慌张张跑进:“老爷!糟了!李恪带流民坐门口哭丧呢!好多人围观!”

王老爷脸色大变,门缝一瞧,脸绿了!官差转眼就到!“为富不仁”的帽子扣下来,老脸往哪搁?钱没捞着,惹一身骚!

他连忙请李恪进来,挤出比哭难看的笑:“哎呀呀,李郎君,何必如此!好商量!”

李恪一脸“悲悯”:“王老爷,非小子想闹。乡亲们饿得走不动,只想找地做工糊口。您这地闲着也是闲着,租金…?”

王老爷看着门外“哀兵”,牙一咬:“十两!十两银子一月!顶天了!”

“成交!”李恪立刻拍板,变脸之快让王老爷傻眼。

场地搞定,李恪组织清理。流民为“三顿饱饭”和铜钱,干劲十足,拔草、清扫、修屋顶。李恪调来恪记香皂老工匠,带流民青壮搭简易灶台、水槽、模具架。

新问题来了。

长孙雨奉命送第一批制皂猪油和草木灰,刚进大院,一股浓烈的汗馊、尘土和体味混合冲来。

“呕…”长孙雨脸色煞白,死死捂口鼻尖叫:“李恪!这里…气味太冲了!他们身上…怕有虫子!怎么做东西?”

李恪正指挥搬运,头也不回,顺手抄起一块灰黄肥皂扔过去:“嫌气味大?让他们洗干净!用这个!每人一块,头发身子搓净!不干净,不准进工坊!”

长孙雨手忙脚乱接住,气得跺脚:“你…你让我去发肥皂给男人洗澡?混蛋!”她脸涨通红。但看李恪专注背影,再看尘土中忙碌、眼神期盼的流民,咬牙捏鼻抱起肥皂箱,叫健妇去临时“澡堂”。发肥皂时,她离得老远,用棍子挑着递,惹得流民憨厚哄笑。

工坊初步整好,准备试产肥皂时,麻烦又至。

长安布商行会王会长(王老财本家兄弟),联合十多家相关铺子掌柜,联名向管西市的市署递状。状子冠冕堂皇:西市边缘突聚大量流民,卫生堪忧,易生瘟疫,危害整个西市!请市署驱散流民,或迁走李恪那“脏臭”工坊!

帽子又大又狠。市署官员拿着状子,也觉棘手。流民聚着确是个隐患。

市署小吏拿联名状,一脸为难找李恪,隐晦说“压力大”。

李恪听完,没恼,反而笑笑:“大人稍候。”

他转身进工坊大院。片刻,十几个刚洗过澡、换上干净粗布短打(虽旧但整洁)、手里攥着半块窝头的流民青壮,被带出。

李恪塞给他们几根木棍,挑着写歪扭大字的破布条:“李郎给饭吃!”

“拿这个,去市署衙门口,街对面蹲着。不吵不闹。有人问,就说李郎君给饭吃,给工做,不让开工坊,大家就又要饿肚子。”李恪吩咐。

市署官员处理完公务,出门透气,就见街对面蹲着十几个汉子,个个捧着窝头啃,旁边戳着破布条,“李郎给饭吃”几个大字在阳光下刺眼。路人指指点点。

官员脸瞬间黑了。这是无声控诉!若传出去,说他市署不让流民做工吃饭…御史台还不活撕了他?王会长那帮人,纯粹是眼红!

官员狠狠瞪了拿状子的小吏一眼,拂袖转身:“告诉王会长,管好自己铺子!李郎君安置流民,乃是善举!约束工人,注意卫生,莫扰民即可!此事休提!”

联名状,成废纸。

几天后,恪记流民工坊第一批肥皂出炉。灰黄方块整齐码放,散发皂角油脂的独特气味。

李恪拿起一块,掂量分量,捏捏硬度。掰下一小块,沾水搓搓,丰富泡沫涌出。

“嗯,不错!”李恪对紧张的老工匠和流民学徒点头,“火候、配比都好!质量跟老坊一样!辛苦!”

工棚响起压抑欢呼,流民脸上露出如释重负和自豪。饭碗,稳了!

李恪立刻安排,将肥皂切小试用块。“挨家挨户,西市商铺住户,免费送!”他吩咐,“每块贴红纸,写——”他提笔:

“恪记净身皂,洗去污浊气,干活更清爽!”

长孙冲看着一筐筐搬走的小肥皂,心疼抽气:“恪哥,这都是钱啊!”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李恪拍他一下,目光扫过大院。曾经荒废破败的旧粮仓,如今虽简陋,却生机勃勃。

流民们穿着统一粗布短打(洗得发白),在老工匠带领下,搅拌皂液、看管灶火、切割成型,井然有序。脸上不再是麻木绝望,而是神采,干活带着珍惜。

看着这热火朝天景象,一股掌控全局的成就感在李恪胸中激荡。他指着眼前一切,对肉痛的长孙冲道:

“看到没?冲子!这叫‘人尽其用’!闲置人手放对地方,变废为宝!这工坊,就是聚宝盆!下一步,香水坊、酿酒坊,全并进来!规模更大!赚得更多!”

长孙冲看着他眼中灼热的光,再想这几天流水般花出去的钱,还有未来那看得见摸不着的“更多钱”,揉着算账酸疼的手指,眼前发黑:

“恪哥…缓缓行吗?这钱…真不经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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